浣碧没有见过红粉白,遂一直都是一脸的好奇,见怀墨染面色不善,她不由微微蹙起秀眉,沉声道:“太子妃,怎么了?”
怀墨染沉默良久,有些无奈道:“没什么。”
“可是让红粉白看了皇后娘娘?”欺霜面色凝重,一双眸子中也带了几分焦急。
浣碧一听,面色闪过一抹惶然,旋即,梅东珠便向她解释了关于红粉白的来历和它的‘特异功能’。浣碧听完之后,面色再次白了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怀墨染始终敛眉坐在那里,她一手捏着茶盅,骨节泛白,让人知道她的内心其实远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沉默良久,她微微抬眸,语气淡淡道:“欺霜,你带着阿珠在宫中多走一走,我和姑姑说会儿话。”
欺霜与梅东珠对视一眼,旋即无声起身,退出了寝殿,临走前,欺霜更是将房门关上,以免有人来打扰她们。
怀墨染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沉的望着浣碧,沉沉道:“希望姑姑不要瞒我,将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浣碧见怀墨染一脸的认真,心中踌躇万分,旋即她无奈摇头道:“是皇后不要奴婢说,省的你们担心的。既然您已经知道了,今儿个我便全都告诉您吧。我想您应该知道,皇后娘娘体内有一种毒,那毒说毒不是毒,说蛊不是蛊,所以就连冷傲先生都无从下手。”
怀墨染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抹愠怒,沉声道:“阿傲当初跟我说的是,娘娘体内被百里扶苏下了蛊毒,那蛊毒他没有办法……却不知后来是什么情况。”
浣碧想起百里扶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摇摇头,少有的激动道:“那个人,真是没有良心!当年他不受皇上的待见,我们皇后便待他如亲子,谁知他出门游历,回来之后竟然带来南疆蛊毒,为了讨好皇上,竟然将蛊毒放入茶中,骗娘娘喝了下去。”
“你说什么?!”怀墨染满面震惊,凝眉道:“皇上知道是他下的蛊?”
浣碧颔首沉声道:“何止知道……”说至此,她顿了顿,看了看怀墨染的脸色,支支吾吾道:“太子妃如此聪颖,不知您是否知道娘娘和皇上之间的纠葛?”
怀墨染微微颔首,垂眸,端起茶盅,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拨弄着茶叶,一边淡淡道:“我已经知道了,只能说……可惜了娘娘那么好的女人。”
“唉,谁说不是呢?”浣碧摇头叹息道,“可我们娘娘是本本分分的人,她素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自入宫以后,她甚至都没有回那位一封书信,那位就那么抑郁而终……她却从来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怀墨染知道,浣碧所说的“那位”,一定就是皇后娘娘心中牵挂的那一个。只是既然他能给入宫的皇后寄信,想必身份一定也不寻常,只可惜,身份再高贵,又哪里比得上皇上呢
怀墨染没有说话,只轻轻抿了一口茶,而后示意浣碧继续说下去。
浣碧看了一眼内室,眼底闪过一抹悲痛,旋即凄婉垂眸,感叹道:“可是即便如此,皇上也始终放不下娘娘的那段感情,加之娘娘对他虽然温和有礼,却从不亲近,日复一日的,他便恨上了娘娘。”
“五皇子当初虽然小,却是十分聪颖,他本是一个丫鬟所出,素来不得皇上宠爱,又一心想向皇上证明自己,最后竟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我本以为,皇上会严惩他,谁知皇上却故作不知,随便找了个人在皇后面前谢罪,而后赐了五皇子金银珠宝,一栋府邸,五皇子便兴高采烈的搬出了宫去。”
“可怜我们娘娘,分明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面上却从来不表现出来,明知道五皇子危险,却从没想过要惩罚他,甚至在太子查明这一切后,央求太子莫要为难他。真不知娘娘是善良还是……”说至此,浣碧咬了咬唇,显然,即便她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不敢直接批判叶赫皇后。
怀墨染长长吁出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凝眸疑惑道:“这又和娘娘体内的那种毒有什么关系?”
浣碧面色渐渐变得惨白,她几次攥了攥玉手,又无力的松开,思忖良久,方凝眸望着怀墨染,痛心疾首道:“那是因为,皇上以对皇后娘娘心中有愧为由,每日里都让她喝一种所谓的‘补药’,那种补药,冷傲先生曾检查过,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可是……谁也不知道,时间一久,那药竟然与娘娘体内的蛊毒融合起来,娘娘如今日渐憔悴,恐怕……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说至此,浣碧痛楚的蹙起秀眉,抬起锦帕连忙擦下簌簌坠落的泪滴,哽咽道:“娘娘过得太苦了……”
怀墨染缓缓摇头,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冷声道:“的确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