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没有理会夜珈蓝此时的惊慌和疑惑,说完这些后,她便转身离开了,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冷傲一眼,更别提是站在一旁,惹她发怒的飘雪了。
“看来,我们都成了她的眼中钉。”飘雪望着缓缓起身的冷傲,有些自嘲的说道。
冷傲站在那里,一双狭长的凤眸中,落寞使得原本那灵动美丽的眸子,变得暗淡无神。听了飘雪的话,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我宁愿她将我看作是眼中钉,那样她还会对我发脾气,杀了我,可是……她对我不理不睬……只能说明,我连眼中钉都不是。”
飘雪见冷傲这般颓败,不由感叹世间情爱多磨人,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天生冷漠寡淡,没有一个女人能将他伤的这般体无完肤。
没有么?飘雪的眼前突然出现她那夜独立枝头的模样,心,竟突然泛起了涟漪。
“放了他,并护送他出境。”冷傲在临走前,对守在外面的隐卫道。
“是。”
夜珈蓝呆呆的望着走进来的隐卫,和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这冰冷大牢中的冷傲,心中充满了疑惑。被放出来,他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而是因为怀墨染的那句话,忐忑不安。
她,放弃了杀掉他,那么……她准备让他遭受何种痛苦,以逼迫他对天佑起兵呢?夜珈蓝不敢想,只是,他不断的告诫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对天佑出手,因为这只是将他的子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怀墨染,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她,此时恢复了在前世的残忍嗜血,心中根本连“良知”二字都不认识,她折磨人的手段,又岂是他能揣摩的?
而事实也证明,夜珈蓝的确低估了怀墨染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当那一夜,他对着下战书的圣旨发呆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和“不得不活着”的痛苦,才知道原来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变成地狱修罗。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后话。
……
出了天牢的怀墨染,一个转身便已经不见了人影。隐卫们尽管时刻追随着她,然而此时她的功力再次大增,怕是连飘雪都敌不过她一招,她想躲,他们自然连她的背影都看不到。
“娘娘呢?”冷傲出来之后,看到聚集在外面的隐卫,各个惶恐不安,不由焦急的问道。
穿云有些懊恼道:“娘娘只是一个闪身,便已经不见了人影,而且我们想去找的时候,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要我们不要跟来。”
不要跟来……冷傲凝眉站在那里,眼底的落寞更深。就算不跟过去,他也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缓缓扬起精致的下颔,望着幽蓝的天空,心道:看来,要抓紧时间完成那件事情了。
飘雪站在冷傲的身后,也抬头望着乌云朵朵的天空,从来对什么都毫无感情的他,突然有些怀念在北海宫的日子,至少那里,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
怀墨染以飞快的速度,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到了百里邺恒的墓穴外。她刚落地,便听到红粉白那“啾啾啾啾”的叫声,她偏过脸来,下一刻,红粉白便扑入了她的怀中。
“红粉白,我来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么?”怀墨染温柔的抚摸着红粉白的毛发,柔声道。此时的她,好似又变成了那个因为有爱情的滋润,而十分温顺的女子。可是只有红粉白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对它,是因为那颗南海黑珍珠。
想至此处,红粉白的心中满是自责。如果冷傲大人知道它将南海黑珍珠的秘密告诉了主人,他会不会一辈子不理它呢?而且,主人那么聪明,肯定是因为怕它告密,所以才让它守在这墓穴,因为,一旦冷傲大人知道,主人的计划就没法完成了。
红粉白想到这里,便是一脸的垂头丧气,它望着怀墨染那依旧没好全的眼睛,心中不由默念道:“主人,你的眼睛如果永远好不了,该多好啊?”
因为红粉白在这个时候,刻意掐断了与怀墨染的神识联系,所以怀墨染读不出它内心的想法,她抱着它,将墓穴的门打开,然后便无声无息的飘进墓穴内。
墓穴中机关重重,然而因为这一切都是怀墨染亲手设计的,所以她尽管看不到,但依旧躲过了所有机关,来到了百里邺恒的棺木旁。
她像去灵堂的那日一般,无精打采的趴在棺木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好像这样便是与百里邺恒在一起,而红粉白正用它那嫩嫩的手掌心,为她做着每一日都要重复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