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看着喜极而泣的绣娘,眼睛也忍不住跟着湿润了,她方才告诉了绣娘,冷傲还活着的事情,对于绣娘而言,这个儿子的“死”是她最大的痛,而今她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激动呢?
怀墨染拉着绣娘的手,来到内室的桌前坐下,轻笑道:“只是要委屈娘了。”
绣娘摇摇头,一边用锦帕擦泪,一边激动道:“不委屈,不委屈,墨染啊,娘……娘这心里高兴啊,娘总算没有对不起这傻儿子……这个坏蛋啊……你说……”
怀墨染见她簌簌落泪,又是笑又是哭,心中满是心疼,她一边为绣娘斟茶,一边歉疚道:“都怪我,若非当初我一心想要攻打北疆,太过大意,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绣娘却摇摇头,笑道:“也不是,都说吉人自有天相,你想,倘若你当初知道了阿傲的想法,阻止他救皇上,那么如今皇上也活不了,他也会云游四海,根本不知所踪,更惹人伤心啊。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活着,这不正应了这句话么?这……这是上天给的恩赐啊!”
怀墨染垂眸浅笑,她微微颔首,沉声道:“是啊,如果不是阿傲以牺牲自我的方式,换来邺恒的一线生机,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尝到这种幸福的滋味了。”
绣娘见女儿生出这种感慨,轻笑着将她的手再次攥紧,一边颔首,一边一脸欣慰道:“你啊,是个好人,上天怜惜你,所以才不忍你伤心,让你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娘……娘真的很高兴,娘相信,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怀墨染重重颔首,一脸笃定道:“嗯,我们的日子都会很好的。”
绣娘笑着,她知道只要有怀墨染在,那么她的生命中便不会再有过不去的砍,过去的时光已经结束了,她相信,她的生活会越来越安详,越来越幸福。
“对了,阿傲没死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绣娘思量一番,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遂一脸疑惑的开口询问道。
怀墨染于是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数说给绣娘听,当这些事情都说完之后,绣娘却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良久,她喃喃道:“这孩子……真是越发神乎其神了,竟然能躲过你,真不知道这两年,他都有什么际遇。”
怀墨染眯了眯眼睛,她没有告诉绣娘,此时她担心的事情,因为她不忍心绣娘也跟着担心,而且……她对冷傲始终有一种谁都磨灭不了的信任,她相信,就算现在还不能确定,可是冷傲……一定还是那个可以相信的兄长,她也期盼着能快点得到肯定的答案。
怀墨染与绣娘聊了一会儿,两人商量好了逼迫冷傲出来的计策,等到聊完了,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这时,百里邺恒与昭翊满身臭汗的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玩的很开心,特别是昭翊,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怀墨染看到他们,脸上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然后淡淡道:“看看你们父子两个,一玩就玩疯了,一会儿一起洗个澡,然后准备用膳吧。”
百里邺恒看到怀墨染,不由把脸别了过去,这家伙,小心眼,至今还想着她戴着别的男人送的耳环的事情呢,还有就是……她的那个吻,着实让他有种被女人掌控了的挫败感。
昭翊则乖乖道:“好,不过母后,用完午膳,你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荷塘那里玩一会儿?”
怀墨染挑了挑眉,语气危险道:“听说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学字?”
昭翊背后一寒,忙躲到百里邺恒的身后,抱着他的腿嗫嚅道:“这不是因为……出了好多事情么?”
“臭小子,你不过两岁就会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母后怀疑,我是不是该狠狠教训你一顿。”怀墨染故意露出凶巴巴的模样道。
昭翊拽了拽百里邺恒的衣摆,求救道:“父皇,你看你看……母后好凶啊,快点给翊儿求求情吧。”
百里邺恒挑了挑眉,不悦的望着怀墨染道:“翊儿不过两岁,何必这么早便教他识字?哼,真是个魔鬼一般的女人。”
怀墨染轻笑着起身,缓缓踱步至他面前,扬起精致的下颔,语气轻缓的问道:“你说什么?”
就是这种笑!就是这种语气!百里邺恒只觉得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他无端的便觉得害怕起来,于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宠爱孩子的父皇,变成了“魔鬼”的帮手,他将昭翊从身后拎着衣领提到怀墨染的面前,一本正经道:“翊儿,母后也是为你好,你还是乖乖听你母后的话吧。”
彻底泄了气的昭翊,无奈的垂下头来,喃喃道:“唉……父皇果然是帮母后的。”
百里邺恒听到这句话,脸上立时多了一分可疑的红,他轻咳几声,别扭道:“我才没有,我只是懒得和她纠缠。”
怀墨染将昭翊接入怀中,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翊儿真乖,你父皇当然是向着母后的了,以后你娶了媳妇,指不定就要向着她,而把你父皇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