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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枫十四郎的事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还记得这事的人并不多,楚歌刚问出口,任慈便下意识地质疑起她问这事的原因。

不过念头方起,任慈便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不管怎样,楚歌都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任慈不愿这般想她,也就不想跟她转圈子,索性直问了:“小楚如何知道天枫十四郎?”

楚歌愣了下,脑子转得飞快,连忙解释说是听家里长辈所说,但是长辈说的不清不楚,光把她的好奇心吊起来了,却不给解答。又说任叔叔是丐帮帮主、武林前辈,应该是知道的。之后见任慈也不太想说的样子,还拿出杀手锏——撒娇央求。

任慈这么大岁数了,膝下只有南宫灵一个养子,但是儿子跟女儿是不一样的,至少南宫灵不会像楚歌这样撒娇,更别说任慈本就对楚歌很有好感,见对方这么央求,此处又是楚家酒馆后院,没什么外人,便假装为难地沉吟了一会儿,把天枫十四郎的事迹说了一遍。

他本来想找借口让南宫灵回避一下,但又想当年天枫十四郎挑战中原武林的事迹如今已经鲜有人知,就连他在比武之前都不知道他还带了个儿子过来,因此让他回避反倒显得刻意了。

南宫灵听了天枫十四郎的故事后自然是十分难以置信,因为这跟无花跟他说的版本并不一样,他的父亲并未把中原江湖搅和得腥风血雨,反倒是很快就败在了中原武林高手的手下。作为天枫十四郎的儿子,南宫灵一直为父亲骄傲,下意识地便以为任慈在骗自己,但仔细想想,任慈话里话外充满了对父亲的赞誉,反倒直说自己胜之不武,若是他当年真的犯了错,大不了不说便是,实在没必要撒谎,况且他这个时候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知晓了身世。

因为之前一直以为任慈是用了阴谋诡计战胜了父亲,然后杀了他,现在才知道,父亲之前便受了重伤,却依旧与任慈决斗……比武这种事,本就是生死有命的。想通了这一层,南宫灵便万分庆幸楚歌发现任慈中毒之事。只是……无花为何又要跟自己那样说呢?他不觉得无花这个哥哥会骗自己,那就只有可能是外人欺骗了哥哥。

想到这里,南宫灵又有些愤怒——把他和他的哥哥当棋子使,这个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楚歌瞄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南宫灵,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任慈:“可是我听说……那位天枫十四郎来中原的时候,是带了两个小孩的……”

任慈不由看了眼南宫灵,却见对方一脸怒色——许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任慈想着,瞪了楚歌一眼,随口道:“不是一个么?”

楚歌故意惊讶道:“任叔叔知道?”

南宫灵也看向任慈。

任慈这才意识道说漏了嘴,嘴巴一闭,低头喝酒,假装刚才什么都没说。

南宫灵心情有点复杂,不管怎么说,任慈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谁,真论起来,也不算对不起他的父亲,为何却不告知他的真实身份呢?

楚歌全当没看到这父子俩之间的暗潮涌动,摸着下巴,继续道:“不过听任叔叔讲,这位天枫十四郎未免太奇怪了——你说他明明带了两个孩子,却还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与任叔叔你决斗。这说的好听点,是讲信用,不愿因为身上的伤势,让任叔叔放水。而这要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尊重任叔叔,甚至瞧不起任叔叔,自以为就算身受重伤也能打赢你。”

任慈还是挺尊重这个对手的,自认为如果是对方的全盛时期,自己未必打得赢对方,于是不由为他辩解道:“他不过是太过追求武道了而已。听说东瀛武士都是这样的性子,死在决斗中,也算是以身殉道吧。而且……他不惧死亡,也是早就安排好了孩子的去处。”

说到这里,任慈暗暗叹了口气,看了南宫灵一眼,心说天枫十四郎算计得当真不错,虽然死在自己手下,但南宫灵也被自己当成亲子,疼爱着长大了。

楚歌撇撇嘴:“那他肯定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我听说做父母的,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是断断不可能把孩子托付他人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所托之人到底可不可靠,能像任叔叔这样把养子真的当成亲子养的人,可是少见的很——南宫你说是不是?”

南宫灵一晃神,连忙点头:“楚老板说的对。”

只要不涉及天枫十四郎,任慈一提到南宫灵,立即化身二十四孝老爸,咧开嘴笑道:“那也是灵儿性情好。我待他如亲子,他待我又如何不是如亲父——小楚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从懂事开始就照管起我的衣食住行了,帮里哪个兄弟不夸他孝顺……”

提到南宫灵孝顺的实例,任慈那叫一个如数家珍。比如他生病时,南宫灵衣不解带地伺候汤药,比如他有次出门,与帮里断了联系,南宫灵累死了八匹马,足有三天四夜没合眼,跨了好几个省,前去救他……说着说着,他突然就感动了起来,在心里一面想着这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一面又安慰说如今他们之间感情,比之亲生父子,也不差什么了。

任慈正兀自感动着,突然被“噗通”一声唤回神,抬眼一看,却是南宫灵跪在地上。

任慈疑惑地看着他,暗暗运起内力,一抬掌,扶向他的双膝。

南宫灵内力不如任慈,只能顺着那股内力起身,脸上却满是羞愧,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早就一脸泪了。

任慈张了张嘴,正准备问什么,却又突然看了楚歌一眼。

楚歌识趣地起身,表示要去看看杜叔的点心做得怎样了。

南宫灵此时心绪纷杂,也没注意楚歌还没走远,只听不到脚步声后就哭了起来,道:“父亲,之前您中的毒……是我下的……我、我被人蒙骗,误以为您、您是我的杀、杀父仇人。我不配做您的儿子……您、您打死我吧!”

楚歌脚下顿了顿,察觉到任慈猛地沉下来的气息,又马上加快了脚步,嘴角轻轻勾起来——总算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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