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急促，脱外外套后闭上双眼，双手一直抖动，肖丽狐疑地看着他，下意识看着骨节上的青点，发现没有蔓延，转头闷哼一声：“还是年纪小，多大点事，把自己吓成这样。”

燕南扭头道：“在倒斗界，资深的盗墓者对秦陵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但是，这种兴奋感会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肖丽紧闭着嘴巴，燕南和黄轩平时就不苟言笑，现在更加严肃……

车子一直稳固地盯着目标，追踪加上地图，他们能轻易地判断对方的位置，每追上十分公里，乔宇的心就激动几分，一前一后两辆车子最终到达了骊山附近的县城，为免打草惊蛇，他们住在离秦偕足有两公里外的酒店，这里也是离出口最近的酒店。

而秦偕，住到了县城最好的酒店，肖丽靠在窗户边，看着这个略显陈旧但十足古朴的城市：“相见不相识，就只有两公里的距离，前面那座山是骊山吗？”

“只是骊山的一座分支。”燕南手里拿着地图：“因为它松柏长青，壮丽翠秀，似一匹青苍的骊驹，所以得名骊山，我们现在在骊山的北部。”

“骊山北部的确是考古学家们公布秦皇陵所在的位置。”黄轩说道：“但是，我不认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已经公开的皇陵所在地，秦偕刚才离开酒店，位置转移到县城的一家户外用品店，用GPS可以锁定位置。”

燕南恍然大悟：“已经公开的皇陵，有些是完全对外公开的，有些是半公开，都有严格的探访时间，安保工作更是一流，如果要去那里，不需要户外准备。”

“所以，我们要去的是和这些地方完全不搭界的地方，而且，需要过夜才能到达。”黄轩说道：“必须露宿一晚。”

“没关系，我们也有。”肖丽大大咧咧地说道。

“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重头戏开始。”黄轩示意肖丽拉上窗帘，大家各自返回房间。

乔宇照例和无柯一间房，看着无柯的睡脸，乔宇突然好奇，这一刻，他在做什么梦？

躺下后，入睡的乔宇钻进了无柯的梦里，刚一进去，乔宇就迎面撞上一张血盆大口，腥红的颜色令人作呕，舌信子抖抖瑟瑟地，粘稠的半黑半红的液体从它嘴里不断地涌出，咕咚，咕咚，就像那天的湖水打地面冒出来的动静，乔宇迅速地往后退，身子轻盈地落到身后两米处，往四周看去，没有无柯的影子。

就是说，无柯的梦里没有自己，只有这条蛇。

这是一条巨大的蛇，不见蛇身，只能见到大开的蛇嘴，它现在似乎十分激动，攻击力十足，乔宇一进去就等同于自投罗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犯不着在梦里和它纠缠，他倏地从梦里钻了出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满头汗水。

“我勒个去，臭小子做的什么梦。”乔宇扭头看着熟睡的无柯，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双脚胡乱地蹬着被子，一耸一耸地，乔宇转个身，继续熟睡，这一次，进入白颖珊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间教堂，上世纪上海滩的西式风格，眼前一名穿着淡蓝色短衫，黑色百褶裙的女孩站在圣母玛利亚像前，抬头虔诚地看着圣母，黑色布鞋配着纯白的袜子，两条清纯的辫子垂在脑后，仅是一个背影，就像隔了一个世纪。

“颖珊，还是素素？”乔宇心里一抖，听到脚步声，白颖珊转过身来，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依然是白颖珊的样子。

“你来了。”白颖珊已经习惯乔宇的入梦：“很奇怪，今天的梦好像穿越到了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