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把另一只手电筒抛给陈君望,“因为凶手就是家里的人!”
“你肯定?”
“九成把握。”
陈君望显得很不安,“为什么?”
“若是外人,应该把房门关上,拖延我们发现的时间,但门却开了,就像是有某人让它故意开了,好对自己有利。”
“或许是犯人太粗心了。”
“若是一个粗心的人还能提前偷出匕首和面具,混淆我们的视线?总觉得这案子很怪,好像明明想告诉我们是家里人干的,又好像立刻掩饰了过去。”
陈君望若有所想,“至少在偏厅的人没有嫌疑吧?”
慕千成久久才道:“好好检查吧!”
雷鹰的手下并非饭桶,若有一点可疑都未必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慕千成不否认这屋子里确实没什么值得可疑的。所以雷鹰走时也只是随便把门关上,没有贴封条,也有可能是他明知慕千成会溜进来,所以给他一个便利。或许他也明白若非私下调查,这件案子绝对不容易破,毕竟他可没有把张家的人请回巡捕房的胆量,更别说拷问了。
慕千成几乎把每一个地方都检查过,就连书架上的书,里面的每一页,都被他翻遍了。
余信的房内还有房,一件精致的睡房。
木棉枕头,丝绸被子,还有睡衣都叠得很整齐,床单是粉色的,在月夜下混着电筒的光,就像是一床鲜血。
“千成”,陈君望低声叫他。
慕千成快步走了过去,电筒光照着陈君望的脸,更照着他手上的东西。
一只墨绿色的咖啡杯。
“你嗅嗅,”陈君望把杯子递了过来。
慕千成皱起眉头,用力吸了两口气,“一种酸类化合物,有毒吗?味道很淡了,但还能闻出来。”
陈君望点了点头。
“这就怪了,既然准备了毒药,何必再多此一举用匕首杀人?”慕千成皱眉看着咖啡杯。
陈君望耸了耸肩,“没有检验出余信有中毒的迹象啊,所以雷鹰的手下应该忽略这杯子了,但也证明他没有喝这杯咖啡,但我们发现尸体时咖啡杯却是空的。”
杯子里面虽然已经空了,但慕千成仍然看得很仔细,好像里面还装满了证据,“有可能是凶手把咖啡倒了,也有可能是余信发现有问题,所以没有喝,凶手只能用匕首杀了他。”
陈君望大喜过望,“所以偏厅里的人更没有嫌疑,因为我们更不可能有时间倒掉咖啡。”
慕千成不说话了,久久才道,“那可不一定,谁知这咖啡是什么时候泡的,又是什么时候倒的。”
陈君望显得有点失望,他大步走进了睡房,睡房旁边是室内洗手间,他已蹲在排水口边。
慕千成倒对陈君望这么有冲劲很感兴趣,“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这里气味比较复杂,不用仪器,只怕检不出来,那个杯子最好也拿给雷鹰化验一下。”
慕千成转身却碰上了一个高高的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颗仿迎客松造型的盆景。他随手摸摸了上面的土,土还微微有点湿,他把手放在鼻子底下嗅嗅了,好像也有淡淡的化学制剂味道。
他用手轻轻摇了摇树头,泥土居然没有紧紧地沾着花盆,他用力一抽,树头带着整个泥土就被拔了出来。土下相当的恶心,有好些死了的小昆虫,还混着一些被溺水染成杂色的头发。
慕千成把他整块插回盆里,毒咖啡有可能就是被倒进了这里。
他下意识用电筒扫视了四周,灯光落在厚重的大木门上。记得雷鹰成名的案子就是一间密室杀人,所以每一次对于门锁他都检查得特别仔细。
但今天他只粗略检查了门锁,因为当大家发现尸体时,门早就开了,案件的重点在于谁能够提出不在场证明,谁又有可能来开门。
门高一米九左右,慕千成也不知哪来的灵感,居然看起了这栋门,门锁半新不旧的,不过很牢靠,但若不是在里面反锁,或是在外面用钥匙锁上,谁都可以在外面开门进来。
他趴下来看了门缝,门缝很细,只能勉强通过小指头,他又搬来了椅子,站在上面看了门框,岁月的消磨让门框上已脱落不少油漆,还微微露出了几颗生锈的钉头,难怪这门必须很用力才能关起来,还会发出碰的一声。
慕千成刚刚爬下来,还想再细察看。
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立刻关掉了手电筒,躲在门后。他只觉得的来的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热气,三更半夜会是谁,难道是索命的死神,还是余信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