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员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干什么的,本月不开放。”
近几年,因为已没有什么比赛,阅兵也由于时局复杂,而不举行了,这场地平常就对公众开放,但现在有要事,自然要封闭一下。
慕千成也料到会这样,好在他身上有戴独行以前办给他的,一个安全处特别证件,可以让他在这种一般警戒的场合出入自如。
慕千成正想拿出来时,大门后又转出了一个人,“慕先生,有何指教?”
“人狼”孙坤,当然这个绰号是慕千成给他起的。
“我想来看看这块场地。”
“一块破草地,没什么好看的”,孙坤笑的时候还是毫无笑容,只有那条长刀疤歪起来。
“孙科长,也应该知道我和毛处长后面会有些任务。”
“我当然知道,但这可没说过你可以预先来察看,你有否毛处长的指令?没有的话就请回”,孙坤很生硬地顶了回去,也不知是因为场地里有什么不能被慕千成看到的东西,还是这人死硬惯了,还是他怕慕千成进去会做什么手脚?
“不看就不看,我若真要潜进去,只怕孙科长也未必一定能发现,当然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慕千成冷笑了几声,转身就走。
此时远方恰好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目的地显然也是体育场。因为工人把拦着路的石墩子移开了。
先下车的是两个穿着灰色西服,留着短须的人,跟着就走下了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已接近秃了,背也稍微有些驼,身材不高,却很硬朗,手上拿着一根看似或者根本不需要的拐杖,末端有力地磕在地上。
这人看来至少有五十左右,但那行动却还很敏捷。
“毛利会长”,孙坤点了点头,这人说不定就是戴独行口中说过支持和解,对中国亲善,反对战争的毛利藤。
毛利并没有看着孙坤,反而看着慕千成,“是你,华先生?”
孙坤知道慕千成并不姓华,但毛利会长的神情又不像是认错人,不过孙坤早看过毛晨魴给的资料,慕千成本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认识毛利藤,对于涉及这次事件的双方商会,慕千成都应该没有旧相识。
“是我,很高兴在这里会遇到你,不过我不姓华,我姓慕,当时情况特殊,只能报个假名,真是惭愧。”
毛利藤已走了上来,他的手杖末端很坚固,他一用力就插进了地里,他因此腾出双手握着慕千成的手,“是我惭愧才对,华??????慕先生救了我和小女,说过一定会答谢的,却找不到你了。当时在船上我已经找不到。”
“毛利先生无须惭愧,是我觉得这小事要谢来谢去就太麻烦了,所以没让你找着我,也因为当时有些别的事,不过就冲你为人的态度,我就该救你。你是公正,反战争爱和平的好人。”
慕千成是在横渡太平洋,到西雅图的客轮上,偶然遇到了陷入国际犯罪集团圈套里的毛利父女,既因为“爱多管闲事”,也因为慕千成在甲板上曾听到毛利与本国人激烈争论,猛烈抨击日本军队在中国的所作所为而毅然救了他,想不到却居然会在这里相见,他居然是日方在北平的商团副团长。
毛利深深鞠了一躬,“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配不上赞扬,如果仅因为敢说真话,就要得到那么高的赞誉,那这个社会就危险了。”
“但现在的情势确实很危险”,慕千成苦笑了一下。
孙坤一直冷眼旁观着,他不知该怎么插口,也插不上嘴,不过慕千成居然认识毛利藤这事,想必他会向毛晨魴报告。
“慕先生也要参加这场球赛?”,毛利问道。
“不,我只是负责后勤一些小事和当个观众的,不过现在越想还真是越想参加,这会是一场多么激烈的比赛。”
毛利摇头,“我倒不希望激烈,只希望和平第一。”
“和平是要的,但我也希望这比赛我们能赢,因为这是我们的主场”,慕千成微微笑了笑,“难不成毛利先生也会下场。”
“会下场玩一下。”
“那我就有个不情之请,毛利先生不是要谢我的,能否让我也参赛。”
毛利藤摸了摸光头,“你难道要加入我方队伍?”
“这绝不可能,我是要代表中国商队,我可想贴身盯防毛利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