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利特公爵坐在餐桌前厚重的椅子,发出一阵朗声大笑,看上去身体似乎并无异样。
他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地站起来。
这时,在餐厅里进餐的一些人也跟这休利特公爵站起来。
休利特公爵环视四周,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来,一脸轻松地对大家说:“你们在这吃你们的晚餐,吉嘉魔法师专程到咱们这来,就是给我治腿伤的,我先去做一个魔法治疗术,随后就来。”
他从主位上走下来,一条腿似乎不能弯曲,就像是一截笨重的木头。
休利特公爵有一条腿不太方便,不过他拒绝其他人的搀扶,他单手拄着一根手杖,步伐走得非常缓慢,他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而且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依然跟我们谈笑风生,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满脸花白的络腮胡子,修剪得很整齐。
他下半身穿着一件精金纹饰的锁甲裤和厚重的马靴,上身穿着裁剪得体的皮胸甲,他的身体很壮硕,浑身散发着淡淡地强者威压。
一位中年管家不疾不徐地在前面带路,他的步伐刚好与休利特公爵保持一致。
休利特公爵与索拉大学者并肩前行,他边走边指着墙上的油画为我们介绍这座城堡的悠久历史,似乎这里每一件摆设,都拥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我和苏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扎克和欧内斯廷陪在我们左右,卡特琳娜跟在后面,后面随行地还有城堡里的侍女和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们,我们一群人也算是浩浩荡荡,仿佛来到萨尔塔省的大公爵城堡,就是专门为了参观这里的特色建筑与浓厚的文化底蕴。
中年管家安排治疗腿伤的房间距离这个餐厅并不太远,我们走几步就到了。
就在管家推开客房门的时候,里面竟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呼,随后听见房间里面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推窗子的声音,似乎有人从窗子跳出去,随即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
这里是城堡的二楼客房,在城堡的东侧,紧挨着外面的马厩。
欧内斯廷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客房,扎克原本跟在欧内斯廷的身后,但是跑到客房的门口却停住了,有点尴尬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回来。
大家谁都没想到,这间客房里居然躲着两个偷.情的年轻男女。
那位伸手矫健的年轻男人居然将女郎丢在这,独自一人跑掉了,而且是在欧内斯廷的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我顺着门缝偷偷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年轻女郎裹着白床单,蜷缩在床上,屋子里的衣物散落一地,有男式的皮甲,也有女人的长裙以及一些贴身衣物,那位年轻女郎露在床单外面的手臂居然想牛奶一样白皙,她将头埋在双腿支起的膝盖上,一头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
欧内斯廷从窗外钻进来,有些微喘,但却没有把人抓回来。
那年轻女郎连忙抬起头,脸廓与欧内斯廷倒是有几分像,但是却比欧内斯廷更柔美一些,尤其是一双碧蓝色眼眸非常的明亮,她急切地对着欧内斯廷问道:“姐姐,你没伤到他吧!”
“他是谁?”欧内斯廷冷声问道。
年轻女郎连忙摇头不语。
“是你带进来的,还是他偷偷溜进来的?”欧内斯廷阴沉着脸,对那年轻女郎问道。
“我带他进来的。”年轻女郎鼓足了勇气,翻了翻美丽的大眼睛,毫无惧色地对欧内斯廷说。
窥视别人家中的隐私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于是我从门口退了回来。
格林帝国的贵族们凡事都喜欢效仿布宜诺斯城的银月精灵,这里的人们认为只有精灵们才是贵族中的典范,无论是高贵的血统,还是衣着品味修养,布宜诺斯的银月精灵都能甩开帝都的格林人几条街。
精灵们崇尚自由与真爱,为了追求真爱而偷.情,在精灵们的眼中是很浪漫的事。这种风气从布宜诺斯城传到帝都,很快便在贵族圈子里蔓延开,曾一度让帝都里的贵族们觉得外面若没有一位年轻貌美或身份尊贵的情.人,仿佛自己的魅力就缺失一大截儿。
再看扎克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他靠在墙边,从衣兜里摸出一截雪茄,也没有再次点燃,只是放在嘴边咂吧了两口,那根雪茄就重新亮起了火星,一口辛辣的烟箭从扎克的嘴里喷出来。
苏在我身边,将我拉到一旁,她最近这段时间变得更瘦了,倒是一下子长高了一些,亭亭玉立地站在我身边,穿着一条精致的短裙,露出象牙般光洁的长腿,似乎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只有苏才有勇气这样穿,她的双.腿看来已经很适应这副假肢。
见到我看着她露在裙子外的长腿,苏得意地笑了笑,她伸手按在裙底,小声地问我:“要不要再提起来一些?”
我连忙用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趁机和她说几句关心的话,苏的眉头舒展,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只是短短几年时间,她居然从青涩瘦弱容易害羞的自闭女孩,成长为一位自信而开朗并拥有强大心灵的美丽女孩。
“要不然我们换个房间吧!”索拉大学者对休利特公爵说道。
索拉学者这句话算是让现场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没有愿意在这间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房间里接受治疗或者是治疗。休利特公爵的脸色变得很差,大概他是觉得自己颜面尽失,阴着脸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
中年管家见状连忙吩咐侍从守着这间客房里的年轻女郎,这种事既然发生了,就需要有人出面解决,休利特公爵一直没有开口,就意味着这件事需要城堡里的女主人出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