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樱樱…”寒菲樱从迷蒙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妖孽急切的脸庞,一双凤眸里满是担忧和血丝。
寒菲樱头痛得要命,脑子晕晕乎乎,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之前生了什么。
只记得他们被困在了冰封万里里面,他下令炸掉冰雪之城,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巨大的冲击波。
在这种毁天灭地的爆力面前,她纵然武功再高,也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在狂乱的烈焰中被席卷翻飞,又直直掉下了悬崖,急剧的下降速度让她眼睛都睁不开,疾风像刀片一样刮着脸颊。
强烈的失重感觉,让她极度难受,快速地往地狱的方向坠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根本不记得后来生了什么。
现在的寒菲樱头痛欲裂,努力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刚才妖孽的声音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妖孽,以致出现了幻觉?
冰封万里被炸毁的时候,本来按照萧天熠的计划,里面的人都可以平安出去,可事情总有意外,明明樱樱的位置是最为安全的,结果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莫非这也是天意?
见樱樱情况危急,萧天熠立即飞身过来,想要抓住她,可惜冲击波实在太厉害,没有抓住她的衣襟,他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在短暂的失重眩晕之后,萧天熠借助一块凸出的岩石的支撑,迅速下落抱住了樱樱的身体,那个时候,樱樱已经被震得昏厥过去,两人以惊人的速度摔下悬崖。
萧天熠将樱樱抱在自己身体上方,牢牢保护着她,他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灵魂濒临出窍的生死边缘,两人终于*崖底,幸好,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是一汪深潭,*其中,巨大的水波震荡让他的身体都有种几乎要爆裂的感觉。
沉入湖底,他抱着樱樱从深水潭中好不容易爬了出来,急忙检查她身体有没有受伤,可樱樱遭受了两次巨大的冲击,一直毫无反应,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样,他的心痛到了极点。
他不相信樱樱就这样离开他了,用尽了一切救治溺水的人的办法,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萧天熠松了一口气,今天经历的这一切,怕是自己人生最凶险的时刻了,他惊魂未定,追问道:“樱樱,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声音依然那般熟悉,那般温柔,不像幽冥地府的阴冷,让寒菲樱确定他真的在自己身边,跌落悬崖之前的种种,也渐渐回忆起来。
不得不说,月千梵的这个地方真是选得得天独厚,冰雪之城建在深山里面,旁边就是高耸的悬崖,就算从冰雪之城逃出,也未必就能平安无事,依旧步步惊心,险象环生。
从悬崖上面跌落下来的时候,那种猝不及防的冲击,让她以为必死无疑,那个时候,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一双可爱的孩子了。
寒菲樱为了确信自己还活着,活动了一下差点失去知觉的身体,今天遇到的危险恐怕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凶险的一次了,不确定道:“我还活着吗?”
听到了樱樱虚弱的声音,萧天熠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温柔道:“有为夫在,怎么会让你死?”
寒菲樱想挣扎坐起来,可身体又动不了,萧天熠将扶她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
寒菲樱看着他俊美无暇的脸上的忧色,悲喜交加,怒道:“真是个傻瓜,你怎么能跟着我跳下来?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啊。”
萧天熠似笑非笑,“这是…商人的计算方式?”
寒菲樱幽怨道:“有什么问题吗?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不是都得衡量一下划算不划算吗?”
萧天熠*溺一笑,“那要看划算的是什么?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笔划算的生意,你对我来说才是无价之宝。”
寒菲樱心疼地看着他眼中的血丝,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一定吓坏他了,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脸颊,感受他的温度和存在。
萧天熠凝视着九死一生的樱樱,看得寒菲樱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她的身体陡然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痴缠,“我刚才好怕你就这么离开我了。”
寒菲樱心底无限甜蜜,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一个能与同生共死的男人,戏谑道:“放心,我这人的命很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寒菲樱确定身体无碍之后,才往上看,可上面是一片蒙蒙的雾霭,什么也看不清楚。
昨天还在淮南王府,今天就在这不见人烟的崖底,不过寒菲樱心中没有任何觉得孤独或恐惧,因为他也在,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
上天实在太厚待自己,无论何时,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萧天熠唇角轻扬,两人都从潭底爬出来,浑身都湿漉漉的,“这里太阴冷,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干净的地方。”
寒菲樱点点头,湖底一阵阵寒气上浮,的确让她感觉到寒冷。
萧天熠扶着寒菲樱在崖底转悠,离开了深潭之后,居然现崖底完全不似想象中的不见天日,寸草不生,越往外面走,越是光线明亮,而且现在是冬天,但崖底的气候却很温暖,仿佛世外桃源,寒菲樱竟然很喜欢这里。
崖底很大,景色宜人,萧天熠忽道:“暂时还不清楚有没有出口,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寒菲樱竟然一点都不反对,反而有种隐隐的兴奋与期待,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外界的一切纷争和血腥都和他们无关,只有一对普通的夫妇。
对萧天熠这个提议,她双手赞成,现在的她,是一个极其依恋丈夫的小女人,憨态十足,“相公,我们住在哪里呢?”
关于这个问题,萧天熠早有想法,“在任何地方,我会给你家的感觉。”
他说做就做,选好一处干净平坦的地方,噼里啪啦砍了几棵树,就准备搭建一座木房子。
寒菲樱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千军万马的战神将军,居然还会搭屋子?也太全能了吧?
她想和他夫唱妇随,可这件事她真的不会,只能坐在一旁,欣赏他的风姿,揶揄道:“我帮不了你了。”
“为女人遮风挡雨,本就是男人的事情。”萧天熠很是认真地搭建房梁,“就算只在这里住上一天,也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
他的话几乎差点让寒菲樱彻底融化了,要不是因为了解他,还真会以为他哄女人的本事,是从女人堆里练出来的,太熟练了,张口就来,完全不像不近女色的人。
寒菲樱托起腮帮,目不转睛地观赏妖孽,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些劳作夫妇,丈夫在外干活,妻子烧饭做菜,那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平淡而温馨的生活,现在想起来,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羡慕。
她和妖孽的生活太过复杂,离泛舟垂钓,袅袅炊烟太过遥远,可此刻,她竟然无比贪恋这种简单的甜蜜和幸福。
如果再生几个孩子的话,这样的生活一定足够完美,想到孩子,寒菲樱就想起萧衡和萧璟,袁嬷嬷会将他们照顾得很好,自己不用担心,现在外面的翻天覆地,寒菲樱也只想全然抛弃在脑后,享受这难得的奢侈。
萧天熠的赤霄宝剑从来都是杀人的,现在却成了砍柴的工具,寒菲樱见两人的衣服都血迹斑斑,便将他们的外衣拿到湖边去清洗。
她虽是商家小姐,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当然从来不用做这些下人们做的活,但现在,给妖孽洗衣服的时候,心中竟然涌起一种甜蜜和安然,虽然从来没有做过,但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却是这般自然,这般开心。
好不容易将衣服洗干净,晾在树枝上,回来的时候,妖孽只穿着中衣,还在搭盖木屋,妖孽就是妖孽,哪怕做粗活的时候,姿态也依然那般优雅,寒菲樱觉得自己完全中了他的毒了,是不是*眼里出西施?无论他在干什么,自己都会觉得他俊美得人神共愤。
萧天熠见樱樱回来,丢下手中的木材,握着她洗过衣服的玉手,深沉的眸瞳满是*溺,“樱樱。”
寒菲樱依偎在他怀里,周遭阳光明媚,一对深情相拥的夫妻,世间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萧天熠终于将小木屋建好了,虽然不大,但很精致,连*都是他精心打造的。
寒菲樱虽然不会盖房子,可是能雕刻美玉的一双妙手却能将一些小玩意雕刻得精妙无双。
萧天熠赞道:“如果你去做木匠的话,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木匠。”
寒菲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里的生活虽然简单,但他们也可以过得多姿多彩,两人都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经过夫妻二人的齐心协力,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家就建立起来了。
萧天熠盖木屋,寒菲樱像一个笨拙的新婚妻子,她去摘了一些野菜,煮好了水,“相公,吃饭了。”
寒菲樱做得菜不怎么好吃,萧天熠却吃得一干二净,胜过任何龙肝凤髓。
寒菲樱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吃了一口都觉得难以下咽,怀疑道:“好吃吗?”
萧天熠挑起凤眸,伸手捏了一下她精巧的瑶鼻,“樱樱为我做的饭,自然比什么都好吃。”
寒菲樱嗔道:“贫嘴。”这里最简单最原始的生活,却也是最踏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