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大夫人回过头来，苏月明恰好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火光石电，大夫人的目光冷的彻骨，可苏月明则像一把寒刃，让大夫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深深剖了开来。

其他的人都依次离去了——

只剩下苏步青和苏月明两人，陪在老夫人的身边，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地上那滩血迹提醒着人刚才这儿经历过了怎样的一场混乱。

“跪下！”老夫人疾言厉色，一声令下。

苏月明一怔，不明其意，但还是跪了下来，低着头。

老夫人却又道，“你起来，你是郡主，断然不能随意跪我了。该跪的，是你的父亲。”

苏步青面色愣了一下，这才跪了下来。

老夫人居然让苏步青当着她的面下跪，又如此严厉，可见，也没有顾虑什么他的面子了。

老夫人手指着他，道，“今日这跪，一是你向我跪的，堂堂朝廷的右丞相，德高望重，功绩显赫，深得皇上的信任和重用，可是你，竟然和你那蛇蝎心肠的嫡女一起杀害月明，人说虎毒不食子，而你简直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二是，你要向月明下跪，因为你竟然打算杀了她！可是她却依旧把你从北院大王的手上救了下来，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已经成了俘虏！整个右相府也垮了！你我都难逃一死！”

“祖母……”苏月明听了，想要说什么，却被老夫人伸手拦下了，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也只是个随时会丢掉头上乌纱帽的丞相而已”

苏步青被老夫人说出一身冷汗来，他低头，一脸惭愧地道，“母亲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