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笑而不语,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很轻松。
又过了许久,贵宾区的门开了。
年柏宵走了进来,胳膊还夹着头盔。
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哥,我只给你拿了个第二。
年柏彦没有过多表示,只是淡淡说了句,“让我庆幸的是,我的弟弟没有为了成功而不折手段。”
这话落在素叶心里,像是一颗种子似的迅速了芽儿。
就像一个被武林公认的邪教人士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投身名门一样,年柏彦在商场上的手腕是出了名的干脆利落,却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为跟自己一样的人。
一直以来,素叶都以为这已经是年柏彦的一种做事手段和习惯,但这句话,足以证明他也有他的无奈,他厌恶着争斗却又不得不争斗,永远只能像个征战者似的,只能骑在马背上不停地攻城,却希望自己的弟弟与世无争。
素叶想到这点,开始愈地心疼起身边的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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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之后,年柏宵着实火了。
被各类媒体和众多网友评为“最an赛车手”,一时间广告代言都来了。
而年柏宵都婉拒了。
他压根就没有当明星的心思。
全年大小的比赛不少,g车队因为这次的上海站而名声大作,教练开始了对车手们更严格的训练。
而趁此功夫,年柏宵回了精石,他以年家股东的身份出席了董事局会议。
很快地,他的行程被媒体知道了,近乎一路跟踪报道。
最后,众多媒体被拦截在了大厦门口。
精石依旧紧张忙碌。
而这一天上午,出席会议的不单单是年柏宵,还有正在飞国际线的叶渊、叶鹤城、阮雪琴、叶澜,叶玉和素叶。
其他股东们也全都聚齐了,有的甚至是从国外专程赶过来的。
这次开会的内容很简单,一是针对南非一号矿的处理问题;二是是否要全新收购融资问题。
持有年家股份的人,只有年柏彦和年柏宵,而另一部分年氏股份和叶家股份被稀释,分摊到了新注入董事局的股东身上,不过叶家股份稀释程度低于年家,原因是重头股权都还掌控在叶家手里。
以叶鹤城为的股东,反对年柏彦的这两项决议,他们不但不赞同废矿,甚至也反对董事局整改,认为自从年柏彦掌管公司后,董事局成员不断换血,股份也由集中开始变得分散,这不利于公司的整体运作,甚至认定他有恶意弱化董事局的打算。
会上,气氛剑拔弩张。
叶渊始终不语,而叶玉,也选择了沉默。
年柏彦始终听着纷争,任由他们进行人身攻击,可素叶听不下去了,叫停。
“我同意年总的看法,也支持他的决定。”她直接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话落下后,年柏彦看向她,眼神复杂。
而其他股东们开始众说纷纭。
素叶明白年柏彦的心思,在这之前,他是有意不想让她出席董事局会议的。
她还是通过秘书处才知道会议时间,然后,她敲开了年柏彦办公室的门,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年柏彦,我要参加会议。
年柏彦起身将门关上,拉过她,语重心长说,你不能参与其中,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素叶坚持,她说,我也是股东之一,我要管。
年柏彦便搂着她,轻声道,听话。
她不语了。
等会议召开时,她不请自来。
而年柏彦没料到她这次会这么倔强,一时间也拿她没办法。
素叶想得很简单,她只想支持年柏彦的决定,因为她相信年柏彦的专业。精石在这一年多的展足可以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从理性分析,她觉得年柏彦就是一个最出色的操盘手;从感性分析,他是她的丈夫,她想去无条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决定。
年柏彦的担心是对的。
因为素叶的这句话最大程度引起了股东们的反弹,当然,是持有叶家股份的股东们,令素叶完全感受到年柏彦平时在董事局里的压力。
“二小姐,我明白你想支持自己的老公,但你别忘了,这里是精石,将精石这个牌子打响的是你父亲而不是你丈夫。你是叶家一份子,要站在维护叶家的立场上才行,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其中个老股东语重心长道。
“就算我感情用事又怎么样?你们可以扪心自问,是谁在全权打理精石的市场渠道?是谁最熟悉南非钻矿的情况?是谁一次次冒着危险下矿?是年柏彦而不是在座的每一位股东,你们只管拿钱好了,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精石的运营问题?”素叶的话毫不客气。
老股东被她说的有点动气了,拍了拍桌子,“二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我们,又何来的精石?你们叶家还会坐在这儿吗?”
“你——”
“叶叶。”年柏彦打断了素叶的话,示意她不要再争执下去。
素叶忍了气。
年柏彦看向叶渊,“你什么意见?”
大家伙将目光全都落在叶渊身上。
他想了良久后,看向年柏彦,“废矿的决定我可以附和,但,我不同意收购融资。”
“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以为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年柏彦微微蹙眉。
叶渊说,“是,但作为精石董事长,董事局主席,我有权维护股东们的利益,尤其是元老股东。”
年柏彦无奈摇头。
“我不但不同意融资,还不同意废矿。”叶玉终于开口,“南非一号矿是我父亲开的第一座矿,里面有他的心血,我不同意就这么封了。”
素叶闻言,与她针锋相对,“你可是温室的花儿,你见过南非一号矿吗?了解现在的情况吗?打什么情感牌?继续下去你只能是浪费父亲的心血!”
“素叶,你是叶家二小姐不假,但你才接触精石多久?论资历,你没有言的资格。”
素叶微微眯眼,“只可惜,我的股份比你高。”
叶玉的脸色一变,很是尴尬。
“我赞同我大哥的决定,精石也有年家一部分,叶家人也没资格全权否定吧?”一旁始终沉默的年柏宵开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全场都西装革履,就他,一件简单t恤衫,配了条做旧泛白牛仔裤,嘴里嚼着口香糖,态度不算太友好,针对叶家。
为了更好的表言论,年柏宵还特意把公司的翻译带上了。
“小伙子,不要凭着自己姓年就乱讲话。”另一位老股东开口。
年柏宵刚要反驳,旁边的股东开口道,“年总向来做出的决定都经过反复考虑的,所以,我代笔新进股东同意他的决定。”
“我……也同意。”叶澜十分小声地说。
阮雪琴捅咕了她一下,不悦,“乱讲什么话?”
“妈,爸……”叶澜虽是股东,但也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所以她从来不参加董事局会议,这应该算是她进入精石后第一次参加会议,所以心里有点毛,说话也有点战战兢兢。
“各位股东,我、我觉得……年总的决定是对的,我们……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而且年总……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越说越小声,因为看见叶鹤城的脸色很是阴沉。
“瞧见没?连叶家老幺都忍不住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年柏宵在旁起哄,身子往前一倾,“老伯伯们,不要倚老卖老,否则哭得是你们。”
这句话说完,翻译一脸的为难。
“看什么?翻译给他们听。”年柏宵催促。
“这……不好吧?”翻译迟疑。
“他说了什么?”老股东们不悦地问。
翻译看了眼年柏彦,没敢多说什么。年柏宵却冷笑,干脆自行翻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用了中文,虽说有点磕磕碰碰,但至少让股东们变了脸色。
一场会议下来,犹若一场战争。
最后在年柏彦的冷喝下,一切都趋于平静。
结果出来了,支持者和反对的持平,原因是其中三位股东弃权。
这件事,也就暂时搁浅了下来。
散会了后,年柏彦将年柏宵叫进了办公室。
“他们是股东,就算讲话再难听你也要尊重。”这是年柏彦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年柏宵关了办公室的门,耸耸肩膀,往办公桌上一坐,两手一摊,“我真是无法想象到你每天要面对这些人的嘴脸。”
年柏彦皱眉,敲敲桌子。
年柏宵赶忙坐到了椅子上,隔着个办公桌,又道,“我能坐到沙上吗?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是教导主任训话。”
年柏彦叹了口气,同意。
年柏宵刚一坐定,年柏彦拿着份文件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递给他。年柏宵好奇,接过一看,是股权转让合同。
“谁的股权要转让?”年柏宵惊诧。
“你的。”年柏彦淡若清风地说,“你先整体看一下合同,没问题的话,我会让法律顾问来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