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杨科带着人已经捉住了吴玉凤,将她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她的头被扯掉了一撮,连着头皮掉在地上,脸色布满了灰尘,青一块紫一块的,苏芩看得一阵恶心,将头转向一边去。
“带回去!”莫靖远墨黑的眼睛狠狠地扫过狼狈的吴玉凤,沉声道。
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莫靖远将苏芩抱到车上,苏芩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苏芩身上的伤被处理过了,擦了清凉的药膏,疼痛的感觉稍减。
莫靖远坐在床头,看见苏芩醒来,忙扑过来查看,一边道着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芩淡淡地撇了莫靖远一眼,没有说话。
她没有忘记,他是怎么将她推开,她没有忘记,他对她做过的种种。虽然现在她已经大致明白莫靖远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可是道理是道理,感情是不讲道理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无论用怎样的名义。
“你还在这里干嘛?”苏芩冷冷问道。
莫靖远一愣,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受伤:“我不放心你。”
“我们已经离婚了。”苏芩淡淡说道:“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苏芩。”莫靖远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哀求:“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那也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否则你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请你原谅我,我会用以后漫长的一声来补偿你。”
“嘁。”苏芩嘲讽地嗤笑一声:“是不是如果又有什么事,你又要把我推开?莫靖远,我是凡人,我的心脏没有那么强大。”
突然听见高傲的莫靖远这么深情的话语,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苏芩心里有一个结,让她刚伸出去的触角又缩了回来。
她知道,也许这样对莫靖远来说,会很不公平,可是他们是夫妻,她没有办法接受,当问题来临的时候,莫靖远将她推到一边,自己独自一个人扛。
夫妻,不应该是同甘共苦的吗?
“不会了。”莫靖远坚定地承诺:“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苏芩叹口气,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似乎忘记了,我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们也并没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你是律师,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莫靖远,你什么意思?”苏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直直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苏芩,对于你,我不会放手。就算是用强硬的手段把你绑在身边,我也在所不惜。”
是的,他是自私,他受够了一个人孤独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些冰冷的雨夜,再也不想午夜梦回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冰冷的身体。
他很懒,他已经失去了晶晶,不想再失去苏芩,他懒得再用漫长的岁月,去等待另一个人。
“夫人,快来吃点东西。”张嫂推门而入,手上端了个托盘。
“我不想吃。”苏芩皱眉,有些赌气意味地说道。
莫靖远连忙接过张嫂手中的托盘,取了一杯牛奶递给苏芩:“多少吃一点,你现在是两个人的身体。”
苏芩将脸歪到一边:“不吃不吃。”连自己都没现,她的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乖,吃一点。”莫靖远好脾气的哄道。
张嫂在一旁看得噗哧一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先生这么好脾气呢。”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苏芩板着脸,毒舌道。
莫靖远端着牛奶的手抖了一抖,顺手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请你离开。”
莫靖远突然就笑了:“离开?请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卧房!”
苏芩撑起脑袋环顾四周,现这真的是莫靖远的房间,忙掀开被子站起来:“那么,我离开。”
说完,不等莫靖远反应,就抬脚离开了房间。
莫靖远望着苏芩消失在门背后的背影,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要怎么做,软的不行,硬的不行,他到底怎样,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先生,您没事吧?”张嫂看着莫靖远,担忧地问道。
“没事,让夫人在隔壁的客房住下吧,别让她乱跑。”
“是。”
张嫂恭敬地退出去,偌大的卧室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傍晚的夕阳透过虚掩着的窗帘投进屋子,照在他的身上,影子被拉得很瘦很长。
莫靖远心里非常的难受,心里不由得怀疑,自己做的选择,到底对或不对。男人心怀大业,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事业,暂时委屈了苏芩,他心里有愧,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换做别人,也不一定比自己做得更好。
可是为什么,苏芩不能理解他,只因为她对自己说了一句:“我的愿望,是平平淡淡地活着,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大悲大喜,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他一直记着她的话,他想要给她平淡的生活,他想要让她躲开一切危险,他想许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难道,保护也有罪吗?
莫靖远长吁一口气,拉开窗帘,看着挂在天际即将落下的太阳,背影,竟无比的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