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蒙眉头紧蹙,走到“王洪宝”跟前,提起右腿的裤脚,半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将“王洪宝”的鞋袜脱了下来。
“王洪宝”说的是实话:他的脚果然很臭,当甘雨蒙将他的皮鞋脱下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脚丫味扑鼻而来——难怪甘雨蒙一脸嫌弃的样子。袜子紧紧地粘在脚上,“王洪宝”不但脚气重,脚汗更重,是脚汗一向很重,还是由于过度紧张导致分泌加快呢?
钱和平坐在一个单人沙上,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王洪宝”的脚——准确地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王洪宝”的脚趾头。刘大羽坐在茶几旁边的另一张单人沙上。
脚气重的人,脚肯定臭。
“王洪宝”的脚趾甲显然也是修剪打磨过的。他的脚趾甲和一般人的脚趾甲有着明显的不同,凡是该修剪的地方都修剪打磨过了。
“王洪宝”难道能掐会算?他已经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钱和平第一次到山城来的时候,“王洪宝”可能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
“王洪宝”在脚趾甲上做文章,是想说明什么呢?想证明自己就是王洪宝——因为王洪宝生前有让老婆修剪打磨脚趾甲的习惯?可是“王洪宝”的老婆已经不再是美子——或者梅子,既然美子——或者梅子不再是“王洪宝”的老婆,那么,王洪宝的脚趾甲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能耐着性子为丈夫打理脚趾甲的女人是不多的。
“‘王洪宝’,你的老婆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