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队长,北山就是祠堂和霍家后面那座山。”白知秋补充道。
“对,就是霍家后面那座山。霍家院墙的后面是一片竹林,我走的就是竹林北边那条路。我走到祠堂后面那片竹林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人,由北向南,走在小竹林中。一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蔡文英,因为蔡文英的手上拄着一根拐杖——她走路一瘸一拐,速度比较慢。那年夏天,蔡文英摔坏了腿,是我给他看的,另外一个人是一个男人,隔得比较远,看不清楚他的脸,两个人一前一后,女人在前面,男人在后面,从男人的身形来看,不像是霍鹏举。这一点,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士怎么回事情。”
“男人的身形有什么特点呢?”欧阳平的脑袋里面浮现出那具无头尸。
“弓腰驼背。”
欧阳平和郭老,您看看我,我看看你,“5。19”无头案的当事人不就是弓腰驼背的身形吗?
李郎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在我的印象中,那霍鹏举的后背一点都不驼。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我就藏在小竹林里面,等了一会。你们猜怎么着?”
“李郎中,您快说。”
“我看着两个人推开后院——就是东院的后门,然后走进了东院。”
“李郎中,您看到的男人就是霍鹏举。”欧阳平道。
“就是霍鹏举?这——不可能。怎么看都不像。”
“对!窑厂无头尸就是一个弓腰驼背的男人。您看到这两个人是不是在一九八七年的夏天呢?”
“是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李郎中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欧阳平的脸。
“和您一样,还有两个人在北山收夹子的时候,也看见了这两个人,只不过,他们没有看见这两个人走进霍家的东院,他们追踪两个人到小竹林的时候,两个人就不见了,是他们的狗最先现了这两个人。狗还叫了不少声,狗只会对生人叫,对两条狗来讲,霍鹏举可不就是生人吗?自从他死了以后,就没有在完颜村露过面,两条狗当然不认识他啰。”
“霍鹏举这个魔头,他果然没有死。我想明白了,霍鹏举在霍家的东院藏了几十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背渐渐驼了,腰慢慢弯了。整天呆在院子里面,他难受,所以才借着更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北山去溜达溜达。霍鹏举作恶多端,一九五三年的秋天,他就应该死了,一定是仇家现霍鹏举还活着,所以,找机会把霍鹏举杀了,然后藏在了窑厂的窑洞里面。我说的对不对?”
“大致的情形应该是这样。”
欧阳平和窦三爹有约在先,同志们不敢多耽搁,七点二十左右,同志们告别李郎中一家人,去了完颜村。
白知秋将同志们送到祠堂门口就止步了。白知秋是一个明白人,窦三爹在和同志们谈话的时候,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在场。其实,同志们在完颜大庙遇见窦三爹的时候,窦三爹是可以和同志们好好谈谈的,但因为两个外孙女在跟前,所以,窦三爹只和欧阳平、吴所长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离开了,可见,窦三爹做人十分谨慎,这同时也说明窦三爹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窦三爹要说的话,绝不是一句两句的事情。
同志们路过祠堂门口的时候,正好和走出祠堂的茅叔公相遇,他的手上拄着一根拐杖,和茅叔公一起走出祠堂的还有大黑。
“叔公,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白知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