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冷冷地看着霍永强,他注意到:霍永强抽烟的速度越来越快,话也越来越多。接下来,霍永强一定会说出很多令人信服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同志们早已领教过了。
欧阳平的冷眼直视,很快终结了霍永强虚而不实的笑声——霍永强似乎从欧阳平和同志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我们只是怀疑,怀疑不等于事实,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你核实情况啊!”欧阳平稍微减缓了一下凌厉的攻势。我们都知道,同志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事实。
听了欧阳平的话,霍永强终于增添了一点底气。
“你们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在完颜村,在我们这一带,除了三岁小孩,谁不知道我爹在四十几年前就过世了。”霍永强不愿意提具体的时间,因为那是使霍永强感到羞耻的事情。霍鹏举死的非常窝囊,非常难看,当然,霍永强更不想提父亲霍鹏举在公判大会之前死在狱中的事情。
“霍书记,你能告诉我们你父亲是什么时候死亡的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具体的时间。”欧阳平不会因为霍永强忌讳霍鹏举死亡的时间和死亡的方式而回避,有些事实是无法回避的。霍永强必须面对——当然,这会使霍永强非常难堪。让霍永强难堪,这就对了,霍永强的气焰有些嚣张,让他败败火是必要的。
“具体时间——是——一九——五三年。”
“再具体一点。”
“没法再具体了——我已经记不得了,你们可以到我们霍家的墓地去看看,墓碑上有具体的时间。”霍永强应该知道具体的时间,他之所以提墓碑的事情,是想间接地告诉同志们:我爹不是你们所说的“5。19”无头案的当事人,躺在坟墓里面的人才是我爹霍鹏举。
“我们已经去过阎王鼻子——你家墓地了,墓碑上刻着你父亲霍鹏举死亡的时间:1953年11月17日,我说的对不对?”
霍永强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体,谈话进行到现在,如果霍永强还听不出一点实质性的内容来,那霍鹏举真是一个榆木脑袋了。同志们是来办案子的,他们跑到霍家的墓地去,而且对霍鹏举死亡的时间这么关注,一定是掌握了一些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他霍永强就不能等闲视之了:“欧阳队长,我爹的死和你们调查的案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们如此关心我爹的死,究竟是处于何种考虑呢?”
“我们不仅对你父亲霍鹏举的死感兴趣,我们对你父亲死亡的背景更感兴趣。霍书记,我们很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我爹——他是病死的。”霍永强搪塞道。霍鹏举之死是一段很不光彩的历史,让霍永强回顾那段历史,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我们确实有点为难你了。还是让我来替你说了吧!如果我说的不对的话,请你及时纠正。你看怎么样?”欧阳平眯着眼睛望着霍永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