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健、永强,这件事情,你们霍家人做的太不地道了!”商桂珍义愤填膺,“你们霍家竟然还有脸把‘光荣之家’牌匾挂在门头上!我们茅家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霍家的事情,竟然要遭这样的报应。要不是警察同志挖坟开棺,我家老头子还不知道要在外面游荡多久呢。昨天晚上,你家人跑到我家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让我们茅家人一定要为你们霍家说几句公道话,敢情是想把我们当枪使,捂住藏在棺材里面的丑事啊!幸亏我儿子多了一个心眼,说警察绝不会随便挖坟开棺的,让我们不要掺合霍家的事情。”
霍永强和霍永健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怪不得老头子经常托梦给我,说他找不到自己的家,这些年来,老头子一直在外面游荡。魂魄没有说落,敢情是应在了这里。”商桂珍老泪纵横道,“我们茅家不曾愧对过你们霍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平日里,你们霍家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做出这等不入流,下三滥的事情来。”
人群里有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原来是蔡文英又犯心脏病了。两个女儿正忙着将硝酸甘油往蔡文英的嘴里塞,还有一两个老女人忙着掐人中,掐虎口。原先和霍家人站在一起的村民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他妈那个把子,老子抽你个王八蛋。”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茅金明上前一步,“啪——啪”,在霍永强的脸上抽了两个大嘴巴子。茅金明还要再打,被母亲拦住了。
霍永健匍匐着身体,给商桂珍磕了三个头。磕完以后,霍永健按着霍永强的脑袋,让霍永强也磕了三个头——霍永强的三个头是哥哥霍永健按着磕的——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让欧阳平和冯局长没有想到的是,商桂珍拽着儿子和儿媳的衣袖,走到欧阳平和冯局长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由分说,以捣蒜的速度磕了三个头。
欧阳平和冯局长上前一步,将商桂珍搀扶起来:“老人家,你们千万不要这样。”
商桂珍哽咽道:“要不是警察同志,孩子他爹恐怕要在外面一直游荡下去。万分感谢,我老婆子不会讲话,只能给同志们磕几个头了。”
“老嫂子,眼下,当务之急是让茅德奎到他该去的地方去。”冯局长道,“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跟霍家人提,也可以跟我们提,我们一定满足你们所有的要求。”
“我们茅家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咋能跟你们提要求呢?霍永强,霍永健,你们看这件事情该咋办?”商桂珍站起身,走到霍永强兄弟俩的跟前。
霍永健抬起头,望着茅叔公道:“叔公,您说咋办就咋办?”
“你们愿意听我的?”
“我们都听您的。”霍永健道。
“你们说了不算,得让你娘点头才算。”
蔡文英已经醒过了,两个女儿正在给她摸胸捶背。
“我去把母亲叫过来。”霍永健站起身,走到十几个老女人跟前,和半卧在地上的蔡文英嘀咕了几句话,两分钟以后,蔡文英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走到茅叔公的跟前。
欧阳平感觉到,蔡文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的眼睛里面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盛气凌人的光亮,脸上的皱纹条条清晰,颧骨下方和下颌骨下方的两块肉挂啦着。
“叔公,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您说了算,我们都听您的。”蔡文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