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魏东林望了望两个母亲,然后不假思索道。
“很好。”
“这顶蚊帐是谁挂的?”
“是我挂的。”
“是你挂的?原来就没有蚊帐,你为什么要挂蚊帐?”
“丧事办完以后,我要搬进父亲的房间住——之前,我已经在父亲的房间里面住了一个晚上——七月二号的晚上,我就是在父亲的房间里面睡觉的。”
“你挂蚊帐,是想用蚊帐遮挡围栏上的游春图吗?你担心我们看到游春图少了一块重要的部分?”
“不是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游春图上少了一点东西。”
欧阳平能感觉到,魏东林的套路是,既成事实的东西,他承认,还没有成为事实的部分,他不承认。魏在寅在万分危急的情况,将游春图上的玉片抠下来,吞进嘴里,人睡在蚊帐里面,隔着蚊帐,确实没法将游春图上的玉片抠下来,在这个无可争辩的事实面前,魏东林不得不承认蚊帐是自己挂上去了。
“两位老人家,之前,我们也向你们提过这个问题,你们可不是这么回答的,你们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呢?”
温婉沁迟疑片刻道:“我们知道蚊帐是冬林挂的,我们担心怀疑冬林到头上去,冬林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在四个儿子中,冬林对老爷子对孝顺。”
“魏冬林对魏在寅最孝顺,八个子女中,谁对魏在寅不孝顺呢?”达方圆想从温婉沁的回答中挖出一些潜台词来。
“我的意思是,孩子们对老爷子都很孝顺,老大冬林是最孝顺的一个。”温婉沁的年龄到底比姐姐年轻几岁,她的脑筋转的很快。
尽管如此,欧阳平和郭老还是不能认同温婉沁的说法。
蚊帐是不是魏东林自己挂的,欧阳平还不能确定。欧阳平和郭老自以为抓住了魏东林的破绽——或者说是魏家的破绽,但很快被魏东林化解了。虽然他的解释十分牵强,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理由。
“既然有蚊香,挂蚊帐显然是多余的。”
“我父亲睡觉的时候喜欢点蚊香,我睡觉不喜欢点蚊香——我不喜欢蚊香的味道,我喜欢挂蚊帐。我晚上睡觉喜欢开窗户,特别是夏天,点蚊香就不能开窗户,只有挂蚊帐,才能开窗户。”
“你已经在在魏在寅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那你父亲床上原来的床单、被套和枕巾呢?你是不是换过了。”
“没有,我没有换,父亲床上的东西刚换过没有几天,我为什么要换呢,也许别人会忌讳,我绝不会在意这个,我睡在父亲曾经睡过的床上,没有什么好忌讳的。相反,这正是对父亲最好的缅怀。”魏东林越说越带劲,很快,欧阳平和郭老就感觉到了一种油腔滑调的味道。
“这两张X光片已经告诉我们,七月一号的夜里,在这间卧室里面,在这张床上,确实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从魏在寅鼻腔深处的创口和淤血来看,一定有很多血流出来,血流出来,就一定会流到床单、被套和枕巾上,这,你不会否定吧!”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自从看到第一张X光片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父亲死于谋杀,这是确定无疑的了,可是他的床上为什么一点血迹都没有呢?”
“是谁让你住进这间屋子里面来的呢?”
“是我自己要住进来的——我和母亲说过这件事情,母亲也没有反对。欧阳队长,有一个情况,我要说一下,我最小的妹妹眼看就要结婚,我妹婿的单位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但要等原来的人家搬走,再装潢一下才能搬进去住,没有办法,我只能把自己住的房子腾出来给妹妹住,我们一家人搬到父亲的房间来住,我妹妹胆小,让她住在父亲的房间里面,肯定不合适。我是家里面的老大,只能我来住。现在,生了这种事情,我就更不能让妹妹和妹夫住在父亲的房子里面的。”
温碗贞和温碗沁姐妹俩眉头紧锁,一脸忧郁,很显然,她们一边听欧阳平和魏东林谈话,一边在思考问题。魏家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由姐妹俩不思考。
欧阳平还想问什么,突然看到刘大羽站在厢房的门口,刘大羽用手指朝温碗贞和温碗沁指了指。刘大羽的意思是找姐妹俩了解情况。
欧阳平正想和魏冬林单独谈一谈,几个人在一起,肯定是不合适的——刘大羽来的正好。
“老人家,我们想和魏东林单独谈谈,我们的同志们可能想找你们了解情况,刘队长,在谈话的过程中,你们要注意两位老人的身体,她们毕竟上了年纪,如果她们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先找其它人了解情况,好在魏家的人比较多。”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魏秋林和魏云霖、魏霞霖搀扶着温碗贞和温碗沁走出房间。卧室里面只剩下郭老、欧阳平和魏东林。
欧阳平注意到,638号和639号仍然是铁将军把门,魏家的出殡仪式已经取消了,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两户人家也该回来了。难道是他们故意躲着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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