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林只知道凶手杀人的过程和一些细节,但他唯独忽略了凶手处理凶器这个重要的细节。因为魏冬林不知道凶手把凶器放到哪里去了,所以,故意说自己把凶器扔进了乌龙潭,并且故意模糊凶器投放的具体位置,如果警方不知道凶器所在的具体位置——或者大概的范围,是很难找到凶器的。
之前,欧阳平和郭老、刘大羽对魏家人在这起案子中的表现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加上魏夏林匿名报案和他提供的一些情况看,随着魏冬林、温婉贞和魏霞霖浮出水面——他们至少是魏在寅遇害案的知情者,欧阳平更坚定了最初的判断。
“魏冬林,你现在就领我们到现场去。”
钢钉和尖嘴钳是重要的物证,必须先拿到手上,至于魏冬林杀害魏在寅的过程,稍后再谈不迟。
欧阳平刚站起身,包里面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严建华打来的。
欧阳平走出房间,接通电话:“老严,情况怎么样?”
“欧阳,棉絮上的血就是死者身上的血。”
这个检验结果在欧阳平和郭老的意料之中。
“行,老严,你回来吧!”
“欧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魏冬林已经承认他就是杀害魏在寅的凶手。”
“太好了。我现在就赶回去。”
“我们在乌龙潭湖西路湖滨公园等你。”
“你们为什么要在湖西路湖滨公园等我呢?”
“魏冬林把杀人凶器扔进了乌龙潭,我们正准备赶往现场。”
“欧阳,要不要把侯长荣请过去。”
“老严,幸亏您提醒,一忙起来,我竟然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忘在了脑后。老严,你到技术科把侯长荣请过来。”
诸位应该知道欧阳平让侯长荣过来做什么了。侯长荣是开锁专家,魏在寅卧室里面的保险柜还没有打开呢?从魏冬林交代的情况看,魏在寅之死好像与财产无关。到底有没有关系,打开保险柜才能知道一个大概。
“明白。我挂了?”
“挂。”
欧阳平从包里面拿出一副手铐,既然魏冬林已经承认他就是杀害魏在寅的凶手,戴手铐是必须的。
“魏冬林,你把衬衫脱下来。”
“为什么?”
“叫你脱,你就脱。”
魏冬林很听话地脱下咖啡色长袖衬衫。里面是一件短袖汗衫。
欧阳平将手铐戴在了魏冬林的手腕上:“魏冬林,你把衬衫搭在手腕上,领我们去湖滨公园。”
打捞杀人凶器肯定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这次到湖滨公园去主要目的是确认一下凶器投放的位置——或者大概的范围。如果魏冬林不能给出确切的位置——或者大概的范围,打捞工作不能贸然进行。如果真要打捞的话,也只能在确定凶手就是魏冬林之后。
魏冬林在柳文彬的帮助下,用衬衫遮盖住了手铐。
欧阳平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招来围观者,下面,同志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围观的人太多,会影响同志们的工作。
三个走到温婉贞房间门口的时候,郭老和温婉贞的谈话也已经接近尾声。
欧阳平朝郭老招了一下手。
郭老站起身,走到门外。
“郭老,您这边结束了吗?”
“可以结束了。”
欧阳平和郭老低语几句之后,四个人押着魏冬林去了巷口,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简众山和左向东也跟上来了,他们和魏霞霖的谈话也结束了。
欧阳平一行六人带着魏冬林走出院门。在走出院门的时候。马路两边的店铺里面投过来十几双怪异的眼神。
大家一路走过去,一路上都能看到怪异的眼神。有些人走出店铺,目送着七个人从眼前经过。
汽车停在沈举人巷的巷口。
几分钟以后,两辆汽车停在湖西路湖滨公园的入口处。这是一个敞开式的公园,在乌龙潭的西边,有一条环形的湖滨大道,在乌龙潭和湖滨大道之间,有一个两百米左右宽两千多米长的绿化带。
简众山和柳文彬将魏冬林带下汽车。
欧阳平走到魏冬林的跟前:“魏冬林,你是在什么地方扔凶器的?”
欧阳平和郭老已经预感到:魏冬林是不会说出具体位置和大概范围的。
魏冬林抬起头,环顾四周,像是在确定自己扔东西时的位置:“我是从这里面进公园的,当时,我骑着自行车,我们到湖边去看看。”
魏冬林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用鹅暖石铺成的甬道往湖边走去。
欧阳平远远地听到,湖边树丛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走到跟前才看清楚,湖边站着两个钓鱼的老头,虽然是六点多钟,两个老头的钓兴正浓。他们嘴上叼着香烟,眼睛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鱼浮子。嘴里面谈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湖岸边有一排柳树,柳树一般大小,这些柳树刚栽上不久,树干上还包裹着一些蓝色的布条。
魏冬林从这棵柳树旁走到那棵银杏树旁,大家跟在他的后面,等待他说出结果。
走了三百多米以后,魏冬林停住了脚步。然后又环顾四周。
“魏冬林,你是在这里把东西扔到湖里面去的吗?”
“这些树一般大小,七月一号的夜里,天太黑,我把东西往水里面一扔,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具体的位置,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肯定是在这一带。”
魏冬林所说的“这一带”是一个很大的范围,很显然,魏冬林没有说实话——他也不想说实话。没有一个大概的范围,打捞工作是没法进行的。打捞不到东西,就没法证实魏冬林就是“7.3”凶杀案的凶手。
“魏冬林,你认真回忆一下,当时,你是随便往水里扔,还是用力往水里扔的呢?”郭老走到魏冬林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