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也是七月一号夜里挂上去的吗?”
“不错,橱里面本来就有一顶蚊帐,正好给老畜生挂上,挂上蚊帐,就能挡住床上的仕女图。”
“你现仕女图上少东西了?”
“仕女图上掉下来一大块东西,我把掉下来的东西重新镶回原处,结果现少了一个脑袋——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估计被老畜生吞到嘴里面去了,没来由的,仕女图上的东西怎么会掉下来呢?一定是老畜生弄掉下来的。仕女图上少了一个脑袋,太明显了,我担心大姐和冬林会看出来,我大姐天天来收拾整理房间,她对这幅仕女图太熟悉了,冬林也经常到老畜生的房间来伺候,他是一个心事细腻的人,所以,为了挡住仕女图,我挂了一顶蚊帐。”
温婉沁的说法和魏冬林的说法完全不一样。比较起来,温婉沁的说法更符合实际情况,现在看来,魏冬林的说辞中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魏冬林说,他试图撬开魏在寅的嘴巴,把东西取出来,但又怕弄破了魏在寅的嘴巴,所以只得作罢。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现场的呢?”
“二点半钟左右。”
七月一号夜里,张伟超的女儿最后一次听到开门、关门声是在两点半左右。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老畜生的床头柜上不是有一个座钟吗?我离开房间的时候,时间显示两点半钟左右。”
这也应该是一个重要的细节。温婉沁干的是杀人之事,肯定要关注时间。速战速决,这应该是凶手常有的心态。至于在魏在寅的房间里面呆三个小时左右,是因为魏在寅鼻腔里面出血太多,以她的本意,她是想早一点离开现场的。
“离开房间之前,我再次打开电灯,检查了一下老畜生的鼻孔,我还用酒精棉球在两个鼻孔里面掏了掏,在确定鼻孔里面的血被完全清理干净之后,我才离开房间。”
“紫砂茶壶和紫砂茶杯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
“第二天早晨拿走的。”
“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
”七月一号的夜里就拿走了。“
“七月二号的早晨,有人看见你走出魏在寅房间的时候,手上也拿着床单之类的东西。”
“不错,我手上拿的就是刚换上去的床单、被套、枕套、枕巾。”
“刚换的为什么要换掉呢?”
“老畜生刚翘辫子,他用过的东西肯定要换掉了——大姐让我换的——她并不知道我刚换过。”
“你把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藏在了哪里?”
“藏在了杂物间一堆杂物的下面。”
“茶壶和茶杯藏在了哪里?”
“和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放在了一起。”
“后来,茶壶、茶杯和床单等东西怎么跑到你姐姐和外孙的房间里面去了?”
“我姐姐到杂物间找旧板凳、旧椅子,无意中现了旅行包和旅行包里面的东西。她没敢动,七月三号,你们来了,大姐很紧张。中午,你们离开以后,我看见大姐把旅行包拎进了外孙的房间。我没有想到她把茶壶和茶杯藏在了自己房间的大床下面。”
“你的意思是,你大姐并不知道你是杀害魏在寅的凶手。”
“她不知道,但她能猜出一个大概——家里面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我大姐生性软弱,胆子太小,她又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她只能选择默默忍受——这么多年,她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当年,她答应嫁给魏在寅的时候,我曾经劝过她,要他三思而后行,她为了帮助父母度过难关,最后答应嫁给了魏在寅,关心则乱,因为她,我也跟着跳进了火坑。”
“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这个案子,我们还要继续调查,根据我们的分析,以你的年龄,想做成这个案子,非常困难。”
“这个案子,只有我一个人能做,我姐姐自从嫁给魏在寅没有过过一天你舒心的日子,我肯定不会把她牵连到这个案子里面来。至于我儿子秋林,就更不可能了——我就是担心他做傻事,才决定自己一个人动手的。不把老畜生除掉,一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我姐姐,为了我儿子,为了这个家,我怎么会把大姐和儿子牵扯进来呢!我的年龄是大了,又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没有安眠药的帮忙,想除掉魏在寅,还真是一件难事,好在动手之前,我已经做了周全的考虑。”
“周全的考虑?怎么讲?”
“在我的梳妆台左边第二抽屉的匣子下面,有一把磨的锋利的匕,七月一号的晚上,那把匕就在我身上,如果出现意外情况的话,我就打算用那把匕结果了老畜生的性命——我想了多少天,只要我动手,老畜生就必须得死。动手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用我一条命,换他一条烂命和贱命,只要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虽然不值,但也不算亏。我死不足惜,只要欧阳队长能信守诺言,不将魏家的丑事传扬出去,我给同志们磕头烧高香。”温婉沁说完之后,泪如雨下。
九点半钟,审讯结束。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钟,欧阳平、简众山和严建华、韩玲玲走进魏家大院。径直走到水井北边的石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