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捏了捏袖兜里的那个锦囊,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便跑回去找红菱了。到了院子门口时,红菱正要出门。梨花问她道:“你挺着个肚子的要去哪儿?”
红菱从袖子里拿了封帛金出来说道:“海堂说曹楚要下葬了,就葬在采石场那边。好歹亲戚一场,我总得送份帛金去吧。”
“你亲自去?只怕你那婆婆又得给你脸色看了,叫个伙计替你送去吧!”
红菱点点头,找来了一个伙计,把帛金给了他,让他送到曹家去。梨花拉着红菱回了自己屋里,然后神神秘秘地摸出那个锦囊放在桌上问道:“这东西……真是我做的吗?”
红菱拿起那锦囊看了看点头道:“是你做的,你哪儿翻找出来的?当初我问你,你说不见了。”
“我说不见了?”
“是啊!那时我看你白天绣晚上也绣,一准是送给什么要紧人的。可后来我问你的时候,你又说不见了。你打哪儿寻出来的?”
“其实是……”梨花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是一个叫柴邢的男人给我的。”
“柴邢吗?”红菱吃惊地问道,“你见过柴少爷了?”花隐安得石。
“就今天见过。”
“他找到这儿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对了,红菱,我以前跟他很熟吗?”
红菱掩嘴笑了笑,拿起那锦囊再看两眼说道:“好在你家谢满庭不在家,这话我倒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就说呀,你跟柴少爷一准有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把这锦囊送给他?兴许还是定亲信物呢!”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是定情信物?”
“你自己瞧呀,这锦囊上面绣了一枝初绽的桃花,分明就是表示你芳心初开。女子送绣了桃花的香袋或锦囊给男人,多半就是这意思。梨花,”红菱抿嘴一笑,低声道,“原来你当初和柴少爷真是有往来的,连锦囊都送了,还瞒着我呢!”
“唉……”梨花除了再叹了一口气,还能说什么呢?那都是人家原主的一片深情啊!看来原主和那柴邢真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这就麻烦了呀!她心里暗暗祈祷着那个柴邢千万千万千万别再来找她了!
几天过去了,那个柴邢没再出现,梨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天,海堂在花坞地基上帮满祥抬木头。梅香忽然跑来找他回曹家去。他放下肩上的木头问道:“又怎么了?那表叔出殡不是明天吗?”
“二哥,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姐让马六给打了!”梅香一脸愤怒地说道。
“什么?”海堂立刻问道,“马六哪根筋儿不对了?为什么打姐呢?”
“还不是为了那珍珠的事!”
“珍珠?”海堂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母亲袖兜里的那颗珍珠,忙问道,“那珍珠是姐给娘的?”
“娘说是呢!哥,你别杵在这儿了,快回家去瞧瞧吧!”
海堂忙转头跟满祥交代了一句,匆匆跟着梅香走了。帮忙搭屋子的几个伙计立刻议论开了。其中一个笑道:“稀奇事啊,马六能把曹梅枝打了?那娘们一身膘肉,马六打得过吗?”
满祥一边在木料上弹墨线一边说道:“一准是把马六哥惹急了吧!我听龚嫂子说,高三姑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颗珍珠,值一二百两银子呢!说不准是马六这几年在庄里账本上扣的,这下给曹管家娘露了底儿,他能不急吗?回头让他主子查起来可不得了了。”
另一个人凑过来说道:“听说汪家那大少爷大少夫人都走了,谁查他账去?指不定是曹梅枝在外面偷人得的呢!”
“去!”满祥摇头笑道,“谁偷曹管家娘啊?再说了,她连山都没出过,村里哪个有钱人会偷她?”
“哈哈哈……”第一个说话的伙计忽然拍了拍大腿大笑道,“若说到有钱,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你们想想,村里谁最有钱谁最富贵呢?不就是那曾小少爷吗?”
“你小子嘴巴真坏!”邓开罗凑过来指着那伙计笑道,“人家曾小少爷就是个病秧子,哪儿能看上曹梅枝呢?”
“那可说不准啊,开罗哥!没准,那小子就是个阳衰,就要曹梅枝那火气重的,就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
“你瞎说什么啊!”第二个说话的伙计拍了拍开罗的肩膀说道,“别忘了,曾小少爷可是眼巴巴地等着开罗哥家的玉桃妹子呢!”
“哼!”满祥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他再等也白等!等到死那天也没用!”
开罗踢开了脚边的木块,坐在旁边长条凳上笑问道:“满祥,你怎么知道人家曾小少爷是白等呢?难不成你还敢娶我们家玉桃?你娘不骂死你才怪呢!”
满祥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你瞧着吧!”
“哟哟哟!”几个人都怪叫了起来,围着满祥盘问了起来。满祥挥挥手笑道:“一边去一边去!瞎打听什么呀?”
“哎哎哎!”开罗用脚踹了踹满祥道,“看那边,你娘来了!她怎么有空上花田这儿来了?她不是不喜欢你四嫂吗?”
满祥抹了把汗水,放下锯子说道:“我哪儿知道啊!”他说完迎着谢大娘走了上去问道:“娘,来这儿干什么啊?”
谢大娘笑容满面地拉着他说道:“一会儿跟梨花说一声,晌午回家来吃饭!”1dgY。
“家里有什么事吗?”满祥用袖子擦着汗问道。
“你回来就知道了!没事就不能回家吃饭吗?你这小子真是的……记住了,晌午回来吃饭,娘备了好东西呢!”
“知道了知道了!您先回去吧!”
“对了,早点回来,别踩着吃饭的点才回来。”
“到底什么事啊?您明说不就行了吗?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花坞这边忙得很,赶着盖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