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本事,我早就想收拾他了。那次是我不在状态,要是再来一次,我一个左勾拳就能打掉他的下牙……嗨,你别走听我说啊,”崔净通望着那人的背影扬扬拳头,转身回了家,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一记左勾拳把他的下牙都打掉……”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出了到了初十。
案子还是理不清头绪,顾若的医馆已然进入筹备阶段。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顾若真真是体会到有朋友的好处了——杜攸宁寻了一支工匠队,技术专业责任心强,修葺起来那叫一个快稳好;萧乘风忙案子,却是派了萧六儿替顾若招伙计,寻管事,省了顾若不少力气;利尔则是替顾若联系商贩,选购药材谈价格,中外药材都囊括,连顾若所说的西洋参他都让人寻到了;平娘卖完豆腐便来替顾若盯场,间或做做膳食,有时也会带珍姐儿过来,两人帮着缝补布置,只把顾若要感动哭了;华佗则是偶尔露个脸,除了刷刷自己的颜值就是带着喊他美人哥哥的小五玩耍,不太情愿的成为了托儿管事;就连连客栈的老板也帮顾若买柜子,订桌子。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顾若可不只有三个朋友,因此医馆装修进度很快。
顾若看着珍姐儿额上的汗,忙拿了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擦注意别着凉。珍姐儿笑着接过帕子,直同顾若道无碍。
先前自家旺哥儿身子弱,总是生病不舒服。平娘介绍顾若给自己时,珍姐儿原是不太信的。却不想顾若先是替旺哥儿诊了脉,又做了个什么查体,开了几副中药,又说是让自己多做些动物肝脏给旺哥儿吃。旺哥儿喝了药,精神明显就好了,不咳了,脸上也有血色了。珍姐儿就这么一个宝贝儿疙瘩,如何能不感谢顾若。得知她在筹备医馆,珍姐儿缠着平娘就一起过来帮忙,也算报答她的恩情。
顾若没有要珍姐儿的诊费,怕她心里过意不去,也就没见外,私下里却是给旺哥儿又买了许多补血益气的吃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有工匠拿着一个荷包走了来,说是在院中一处捡的。
珍姐儿认识那绣工,说是平娘绣的东西。顾若颠颠里头,发现有些银子,平娘在家没有过来,偏巧自己无事,便说要给她送过去。珍姐儿还有床帐子要缝,笑道让顾若快去快回,也好赶上晚饭。
天阴阴沉沉,看着是又要下雪。顾若裹紧了袄子,低头快步走在路上。平娘的豆腐摊还在,可是摊前却没有人。顾若看着那没多少热气的豆腐,忽然觉得不太妙,喊了平娘没人应,当下急急跑了进去。
顾若推门就见平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里不由一晃,上前便查案她的颈动脉。感觉到那里的搏动,顾若又翻查了她的眼睑,出声唤道:“平娘,平娘!”
“咳咳……”平娘慢慢睁开了眼,头还是有些发蒙,见顾若在自己面前愣了一瞬,艰难勾勾嘴,笑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顾若先是问了她几个问题,确定她没有认知障碍这才扶了起了来,从袖中掏出那荷包递给平娘,道:“匠人在院中拾到了这个,我知是姐姐的就给你送了来还好我来了,不然姐姐晕在地上都没人知道……”
平娘并没听清顾若在说什么,早在顾若拿出荷包时平娘脸色就变了她颤巍巍伸出手借过荷包攥在手里,眼中蓄了泪。
顾若正说着,低头见平娘蹙眉捂住了心口就知她犯了心绞痛,忙问她药在哪里。平娘伸手指指炕上,顾若便连忙爬上去拿药。
顾若伸进褥子找药,手指却摸索到一根棍子,顾若拿到药,随手就将那根棍子抽了出来。
“这是……”顾若看着棍子,心中大骇,那棍子上面沾着脏污,干涸的血迹,斑驳附着在棍子上,像是在讲述着什么。她的鼻子极尖,很轻易就闻道了上面的血腥气。
顾若讶异回过头,想问平娘这是怎么回事。可她刚转过身,一方帕子就捂在了顾若的鼻子上。
顾若挣扎着想要拨开平娘的手,平娘却是下了力气,眼中闪过狠厉。顾若眸色复杂看着平娘,终是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棍子连同药瓶都掉了下去,药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数颗小小药丸滚过在地上,落进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