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因着要修屋子,给学生放了半天假。
沈逸揣着自己那颗小粉红的心,屁颠屁颠跟在小五身后,准备去他家蹭午饭。两人说说笑笑,背着书包出了书院。刚拐过弯就被三个大孩子拦了下来,小五不认识他们,沈逸却是认识的。
“李文翰,你想干嘛?”
那个叫李文翰男孩子看也不看沈逸,仰着下巴看着小五,很是傲慢道:“你就是周舟?那个小寡妇的蠢儿子?”
什么叫小寡妇的蠢儿子?
小五功课好,主意正,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哪里蠢了?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小寡妇?
真是好笑,等自己长大了就是要娶若姨的,她未来丈夫还在呢,这不是咒自己吗?
沈逸地火腾地就冒了上来,圆圆的腮帮气的鼓鼓的,指着李文翰就骂道:“李瘦鸡,你是□□了吗?满嘴喷粪,嘴那么臭!”
果真是商贾家的臭小子,说话实在是太过粗鄙。李文翰眉头皱了又皱,眼里带着鄙夷,白了沈逸一眼:“今天没你事,识相就快走。”
沈逸还要说什么,小五伸手拉住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卑不亢看着为首这个细胳膊长脖子的男孩,神色平淡,心道这人是想找自己麻烦。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李文翰也在看着小五,本想着他不过六岁,吓唬吓唬就得了。见小五看着自己,李文翰挺了挺胸膛,一脸的不屑。只等这小孩开口问自己就把还说的说完了,却没想到小孩只是动动嘴皮子,脆生生地说了两个字:“你谁?”
李文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差点就跳了起来,指着自己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这次测试的第一名,御史大夫李正明的儿子。”
“不过是个庶子。”沈逸在小五一旁咬耳朵,贱兮兮补充道。
小五提提身上的包,不咸不淡来了句:“你是谁跟我也没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沈逸,咱们走。”
“我话都没说完,你哪里走!”李文翰上前就去扯小五,结果人没扯到,倒把自己闪了个趔趄,扑在了沈逸脚下。
沈逸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李瘦鸡,你咋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呢?”
李文翰狼狈爬了起来,身后两个同伴走上前来,问他用不用出手教训这俩小子。
“不必,先生经常教导咱们要友爱恭善,算了。”李文翰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摆出一副“文人”姿态,对小五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就是麻烦你给你娘带句话。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若是好女人,丈夫亡故就该规规矩矩守一辈子,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同男子接触。周舟你也是读圣贤书的,难道不怕你娘另嫁遗臭万年吗?”
小五挑眉看着李文翰,冷脸吐了两个字:“有病。”
“你怎么跟人说话呢?小小年纪孤冷自傲,不知礼让。不过‘子不教,父之过’,这么想想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你身为的我的师兄,出口嘲讽不知礼,本就是错了。现在又跑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小五对着李文翰撇撇嘴,接着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改个嫁就遗臭万年?你这么说,可曾把当今太后放在眼里?”
谁人不知太后是个奇女子,圣上登基不过六岁,十六亲政,中间十年都是太后垂帘听政。等到皇上到了亲政年纪,太后连迟疑都不带迟疑就归了政。更难得的是,太后从不任人唯亲,大楚也没有外戚为患。这样的太后自然深受皇帝敬爱,臣民爱戴。所以就算她是丧父改嫁给先帝,别人都不会(也不敢)非议。
李文翰想到这里,脸上已是涔涔细汗。他刚才虽然说的是那寡妇,可是若让别人听到了,可也有影射太后的意思啊!
李文翰又不是傻子,赶紧清清嗓子解释道:“太后娘娘祥瑞金贵,岂是你娘比的了得。你别曲解我的话。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总之你让你娘注意点。要是太过花枝招展,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沈逸对着三人背影扬扬拳头,小五扯扯他的衣衫,道:“走吧。”
“嗯。”沈逸转过身跟着小五,见小五神情没有变化不由问道,“小五,他那么说,你不生气啊?”
小五踏着步子不慌不忙走着,摇摇头道:“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哪里值得我在意。对了,这个李文翰是什么人?”
沈逸殷勤对小五介绍道:“他呀,他爹是御史大夫,不过他是个庶子,听说不怎么得宠的。你别看他一副子曰、圣人曰,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内力最坏了,一肚子坏水。经常挑唆别人自己得利,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小五上下扫视周逸一眼,眨着漂亮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对他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