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说话,王柳说这些,无非是想要说服他投效秦王,可这些话听在他的耳中,却是有着如同重锤敲击般的力度。
凝视着远处的群山,无名半晌没有言语。
他心内也在纠葛。
若是追随秦王,在秦王麾下着实是可做出些事情,可投效某人容易,若要离去,却并不是那般简单。
假若适应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无名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某闲散惯了,假若投效了秦王,日后想要离去,怕是不易!”
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的松动,王柳连忙说道:“先生还是不了解秦王!”
“哦?”侧头看着王柳,无名满脸疑惑的问道:“某时常暗中尾随秦王,就连他何时如厕,也是把握的一清二楚,又怎个不了解他?”
“先生若是受不得拘束,秦王也必定会给先生云游天下的机会!”凝视着无名,王柳说道:“以先生之才,投了秦王,所受调遣必定不多。又何来想要离去怕是不易?”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柳,无名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过了片刻才说道:“将军既是如此说了,某过些时日,便去投效秦王试上一试。只是眼下,某还有些事情尚未了却!”
“先生只须记住末将所言便可!”转身面朝着无名,抱拳朝他拱了拱,王柳说道:“末将在洛阳等候先生。”
点了下头,无名也抱着拳对王柳说道:“将军保重!”
王柳掌握了左手剑的入门,无名也决定离开嵩山,辽东境内的公孙康大军却是向高丽军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公孙度遇刺身亡,公孙康也遭逢了刺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辽东。
不仅公孙度麾下的幕僚和将军们猜测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就连整个辽东的坊间,也都在猜测着刺客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公孙康和公孙兰在一处,公孙康并没有向外界宣称是公孙兰下的毒手,无形间,将公孙兰的嫌疑洗净。
猜测的矛头,渐渐都指向了正领军同曹军厮杀的公孙恭。
公孙康大军同高丽军作战,是节节胜利,高丽军已经被从辽东境内赶回了高丽地界,双方的战场,也转移到了高丽境内。
相比于公孙康兄妹的节节胜利,公孙恭同曹军的战斗,则是有些差强人意。
辽东军向曹军接连发起进攻,却屡屡被曹军击退。
城内的曹军始终没有向公孙恭发起反攻,就好像是一只正被老鼠追咬的猫儿,伤不了筋骨,只是在逗着老鼠玩儿。
大军主阵内,公孙恭骑着战马,远远眺望着历经无数场厮杀,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城池。
城头上插着的曹军旗帜,在风中猎猎翻飞。
城墙脚下,无数辽东军将士的尸身,已是堆积成山。
虽说天气并不炎热,可尸体堆积的太多,还是弥漫起了一股恶臭。
望着远处的城墙,公孙恭眼睛微微眯缝着,并没有下达命令,要辽东军上前为战死的将士们收敛尸身。
恶臭,对城外的辽东军并不能造成太多的困扰。
可守卫城池的曹军,却是受不住那一股股浓烈气味的侵袭。
城墙上,曹军将士们将麻布折叠成条,将鼻子勒起来,借此阻挡恶臭的侵扰。
一个曹军背靠着城垛,坐在城垛后一边啃着干巴巴的干粮,一边啐了口唾沫骂了句:“娘的辽东军!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将尸身掩埋起来,这股子味儿,真他娘让人作呕!”
“人家可就是想要熏死我们!”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曹军提起水袋,喝了口水,也啃了一口干粮,一边咀嚼着,一边接口说道:“若是将尸身掩埋了起来,日后还是要堆积更多的尸体,我等在这城头上却是过的逍遥,那辽东人心内自是不好过!”
先说话的曹军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辽东军不收敛尸身,对曹军来说,着实是个很大的困扰。
尸体堆积久了,腐烂之后会滋生许多病菌,也会招来无数蝇虫,伤寒、疟疾极可能在曹军之中肆虐!
曹军将士们承受着恶臭的侵袭,曹操此时心内也是一片凝重。
敌军收不收尸,对曹操来说并没有甚么打紧,假若双方是在野外混战,辽东军不收尸,曹军大不了后撤一些。
可眼下曹军是在城内,而辽东军却是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
城墙脚下的尸体,散发出的恶臭,只能是曹军将士们承受,辽东军将士,驻扎处相对稍远,臭味几乎是飘不到他们那里去。鼻子上勒着长条状的麻布,曹操双手扶着城垛,望着城墙脚下成堆的尸体,眉头紧紧的锁着。“曹公!”他正纠葛着辽东军不为将士们收尸,城头上的曹军眼见就快守不住尸臭的味儿,身后传来了荀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