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字脸的青年皱了皱眉:“这位是?”
墨泽看出了他眉宇之间藏得很深的高傲和冷漠。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的腼腆和紧张不翼而飞,她咬了咬唇:“我也是差一点就被他吸血而亡的受害者!怎么,难道我侥幸没死,便没有这个资格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置他了么?就算我没死,那也是他杀人未遂,难道你们就能对受害者视而不见?”
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怨气,青年的眼眸里却多了几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的轻蔑意味。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并不是说不让你知道我们要怎么处置他,而是这件事涉及到了两国异能界的邦交问题,也涉及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和谐稳定,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位先生的祖上在大不列颠联合众国拥有爵位,以他的身份,本来就拥有外交豁免权,我们也只能参考英方的意见,没有办法全部由我们做决定……”
墨泽听着,脸色却已经越来越难看。
其实剥去青年话语里那些好听的砌词和美化的用语,他实际上就是在说:这人的身份和你等蚁民不同,你们死了就死了,死了也是白死,反正我们国家的人口多的很,死个把还是给人口减轻负担了,你也别跟我bb了,凭你的身份说这些,没用。
不待那青年把官腔打完,墨泽已经眉头一轩,大声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话:“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根本不会在我们国家这里得到任何的惩治,你们来,就是为了把他毫发无伤的交给英方的!”
青年看了一眼王馔。
他索性不回答墨泽的问题,只转向王馔问道:“王大人,您先前说了我可以把他带走,现在这话还作数么?”他说着似乎十分疑惑的挑了挑眉头,“我倒是不知道,王家大宅什么时候换了主人?”
王馔闻言看了一眼墨泽,点了点头喝止了她:“墨泽,到此为止。”他冲着那青年说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你们这就带他走吧。”
那青年面上正露出了释然,王馔却又从椅子上占了起来,他声量很高,居高临下愈发显得气势逼人:“但凌飞你也记住一点,我王家的人,哪怕不过是一个仆役,也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能够轻易质疑的,就是你们外事处的主任,到了我王家,也要对我恭敬有加!”随着他仿佛掷地有声的话语,厅外平白从晴空万里变为黑云翻墨,然后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被他叫做凌飞的青年这时候终于露出了十分肃然的神色,点了点头:“多谢王大人的配合。”
然后他不再久呆,拎着那蝙蝠就走了。
管家这时候死死扣着还想“惹是生非”的墨泽的手腕,后来索性捂住了她还唔唔唔的嘴巴,不让她再多说了。
这会儿凌飞跟那血族一走,看着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墨泽气的狠狠咬了管家一口,他吃痛松了口,墨泽就冲到了王馔面前,一脸怒色的戟指对他说道:“你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家伙,在家里熊有什么用,在那什么鬼外事处的面前也就会放两句狠话,到最后连个处置权都没有,我我我……”她说着眼眶里就盈满了眼泪,“我这一番惊吓感情全是白受了!”
墨泽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跟面前的男人不过就是主仆,可是人在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在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所期待和有所依赖。
或许她之所以会站出来问那个凌飞他们外事处打算怎么处置那只血族,也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或许自家主人在这件事上还会挺她一下的关系吧?
现在希望破灭,还被那凌飞明嘲暗讽了一番,她心里的委屈简直满的就快要溢出来了,看着王馔的表情里也全是不善:明明就有这个能力,他这分明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奴仆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王馔的脸色被她这么一说,几乎是“唰”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到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严酷的话来,只冷冷的开口说道:“注意你的态度,小女仆。”
“见鬼的女仆!”墨泽这时候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眶,把眼睛里快要满出来的热泪给一把抹掉,“这该死的女仆,老子不干了!”
她转身就走,管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主仆越说越僵,到最后瞥了一眼王馔,眼睛里满满的都写着“不赞同”三个字。
小女仆气鼓鼓的走了,管家追上去似乎是做安抚工作去了,王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