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的个子在几个成年男人面前真的不够看,手脚伸出去都短一截,他出手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经踢过来,他的右脸立刻有个鞋印,嘴角溢出血丝。
“妈的。”
顾冬额角的青筋暴起,从后面用手臂勒紧那人的脖子,给拖到墙边狠狠甩墙上,他大口喘气,把顾延护在身后。
热风混着灰尘堵在毛孔里,顾延舔了舔唇,把温热的血搜刮进口腔,那种久违的亢奋和疯狂让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狂肆,几个男人都本能的后退一步,他们对危险的信号更敏感,但是对方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顾冬对现在的顾延陌生,但他知道那一脚激怒了顾延。
周围的人互看一眼,从几个方向扑上去,接下来顾冬目睹了一场单调却让人血液凝固的一幕。
顾延无疑是个天才,他异于常人的高智商会生出一个误导,觉得他只是个学习优秀的好孩子,实际上他骨子里的冷血和残忍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个老手,不会把自己的弱势暴露出来让对手有机可趁,手中的刚管每次都挥中那几人的内膝盖和胫骨,力道里面细微的转换就像是精确计算过,不停的挥动,说坚持,不如说是疯狂,直到他们跪地上站不起来才罢手,攻击的地方不会致命,但是能痛的痉挛,他在享受这个过程,是个冷静的疯子,不是野蛮人。
惨叫声把路过巷子的夜猫给惊到了,不停发出尖锐的叫声,顾冬把额前汗湿的发丝捋到后面,眼镜也不知道去哪了,视线轻微受阻,他眯起眼睛盯着对面模糊的轮廓,才十二岁,过去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顾延踩着之前踢过他的男人的脸,帆布鞋有技巧的碾压,他用力踢了一下对方的腹部,“滚。”
另外几个男人铁青着脸连滚带爬的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架起自己的兄弟。
华灯初上,大关的夜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嘈杂,顾冬推着自行车往家走,鼻梁上的眼镜碎了半块镜片,他半开玩笑的说有两下子,顾延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从小就不断有人找你麻烦,你也会两下子。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顾延漫不经心的说,“越江遍地是黄金,南于遍地是垃圾。”
前半句顾冬上辈子深有体会,后半句今天就见识了。
在眼镜店换了新镜片回去,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尤其是顾冬,一点小伤,但是皮肤白,给衬托的很惨烈。
给他们涂药的顾成只揪住几个字,“抓小偷?”
“嗯。”顾冬平静的描述当时场面的混乱,不时停顿一下给顾成跟上的时间。
顾延膛目结舌,他大概是从来没碰过这么能唬人的,气息不乱从容不迫,简直游刃有余,别说是别人,换成他都会相信。
“就是这样。”顾冬把顾延拎过来,在背后戳戳他的腰,顾延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
顾成揉揉顾冬的头发,语气重了些,“以后别再这么冲动,量力而行。”
这天晚上是顾冬跟顾延第一次没吵,倒床上就睡,早上两人面对面睡着,睁开眼的时候都吓的不轻,厌恶的挪后。
顾延眯眼,“我说过离我远一点。”
顾冬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后背贴着墙。”言下之意是你自己往我怀里滚的。
“……我的裤子呢?”顾延把毯子掀掉下床,在顾冬戏谑的目光中一脸平静的走了。
顾冬第一节课下课收到一封信,信纸是粉色的,印着很多小花,第一句是:这是我第一次写情书,写的不好别嫌我。
第二句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