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看不下去眼儿了,肥的能把屋里这三个人装下了,撒娇都成撒泼状:
“你闭嘴!跟谁胡搅蛮缠呢!”郑涛喝道。
他此官得来就是靠了袁氏娘家的资助,花了一万两银子才在吏部侍郎楚怀那里买来的——也就是柴榕现在武进件府的原主人。所以,那宅子易主之初郑涛就关注着。
可惜的是郑涛在楚怀那里买下官没两个月后者就犯了事,前者虽然如愿进了工部做了员外郎,可是就这么一待就是三年。本来讨好了工部侍郎,得了上峰的欢心,谁知上峰又因为贪墨,被下了狱,直接升上来的是他原本的同僚。两人自来就不对付,如今那人做了他的上峰,时不时就要给他穿小鞋,什么有油水的活儿都到不了郑涛手上。
郑涛现在一上工部就头疼,可惜他家底太薄,根本也没有人脉,俨然山穷水尽。
他买官前不过是个国子监从八品的五经博士,也是能过袁氏娘家的资助。可以说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离不开袁氏娘家的慷慨。
也正因为此,他这一辈子也只有袁氏这一个妻子,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
而他们夫妻只有郑宝珠这一个孩子,从小娇纵惯了,只要郑宝珠开口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以致于她性情乖张,连婚姻大事竟也被她所左右,下嫁给了一文不名的一个臭木匠。
郑涛当日主管的就是工部营造,他如果早知手下这个心灵手巧的木匠,会将他宝贝女儿迷的连脸都不要,宁可饿死也要把人家夫妻拆散了嫁人,他很可能直接掐死此人了事。
可是一切……都是天注定!
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居然个臭木匠的嫡亲叔叔是武进伯!
有了这一层关系,他还愁不升官财吗?!
现在正是修补关系的时候,哪里容得下她在此撒野?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说的是什么话!”郑涛斥了自家闺女,转脸却对柴文眉眼带笑:“你莫灰心,那是你亲叔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是他们不了解内里,知道你现在过的好,难道他们还会生气?亲家不是来京里看你吗,你常走动,你个侄子不好说话,亲家还得帮着你呢。”
话里话外就是要柴文攀上这根通天藤。
柴文苦笑,现在倒想起他父母是亲家了,当初他父母找上门来又是哪个冷嘲热讽,连面都不见就将人打了的?
“女婿,不为难吧?”
“那还有什么为难的?难道咱们好了,还能待他不好?”袁氏看向柴文,“到底是咱们一家子过日子,你叔叔好了,难倒就不能帮衬咱们家一把?往日我们待你可也不薄。”
“爹娘说哪里话?”柴文自幼跟杏儿的爹学徒,惯会察觉观色,嘴巴又甜,不然哪里就能连他师父捧在手心的爱女都许配给她?
他笑道:“亲生父母待我也就这般,二老待我的好我又怎么会心里没数?只是我四叔以前……是个傻的,现在难免也一根筋。我只怕他犯起犟来,我爹娘都拿他没办法,所以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爹娘放心,我爹娘心里我永远都是第一位,他们肯定是会帮我说话的。”
“那就好。”郑涛欣慰,突然瞥了眼袁氏。“亲家来京里这些天,你一直在照顾着宝珠,忙里忙外没个消停,还没招待过亲家,这两天得闲了,和宝珠一块儿见见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合该多走动。
袁氏摸了摸手上金镶玉的镯子,掩下眼中的轻蔑,应道:“是,老爷。我早这么想,就是一直没腾出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