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转,简梵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气。
真的……好疼啊啊啊!!!
简梵含着眼泪抽抽鼻子,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爬下床,双腿之间难以描述的感觉让她先是红了脸,继而小脸又变得煞白。
海茵裹着浴袍,倚着门,冷冷地看着她。
“你醒了。”
简梵想说话,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里一片火烧火燎,她费劲地回忆昏迷之前的事,她明明努力忍着没出声啊……
“醒了就把衣服穿好,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海茵的声音很轻,简梵猛地抬头朝他望去。
不敢置信地盯着海茵,简梵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她又看了看他,努力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怎么了?”
低头一口喝完手里的威士忌,咣地一声轻响,海茵把杯子放下,拿起一份文件抖了抖,扔到简梵脚下。
“这是什么?”简梵颤声问。
“包养你的协议,”海茵拿起雪茄点燃,吐出一个烟圈,他深碧色的双眸藏在缭绕烟雾后面,冷静如亘古的冰川,“拿走之后是扔了或者烧了,都可以,随你的便。那玩意儿我不要了,留着没用。”
“啊?”简梵脑子晕乎乎的,她想她一定是还没睡醒,海茵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呢。
海茵冷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简梵,我直接说了吧,意思就是——我不要你了。”
仿佛被一道雷劈中,简梵大脑彻底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长时间,简梵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我还欠着你的钱呢。”
海茵盯着明灭的火光,他烦躁起来,摘下雪茄捻熄在桌面上,暴喝道:“我说我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啊!”
简梵很想哭,但她已经流了一整夜的眼泪,到这个时候,反而一滴都落不下来。
眼睛干涩刺痛,她视野里海茵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协议……对啊,他们本来就是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又接受不了了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简梵如果继续装傻充愣,那就是真傻了。
她倒宁愿自己是个傻子,永远懵懂如孩童,那样她就不会在暖风拂面的春夜里,独自一人,行走在长长的街。
她本来东西就很少,走的时候也只背了一个包。
除了sat考试要用的几本书之外,简梵什么都没带走。
从暗夜走到天明,从市区走回卫星镇。几十公里的路程,仿若漫长没有尽头。简梵埋头一直走下去,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她的心已经冻结成冰。感觉不到饥饿,因为她的所有知觉都留在了那个永远温暖如春的公寓。
那份协议……简梵吃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儿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简梵凭着身体本能的记忆,道路那边渐渐能看到熟悉的招牌。
简梵挤出最后一点力气,扶着墙爬到巷子深处,她冲着门洞里亮起的一点火光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笑容,然后眼前一黑……
明黄色的布加迪在风中怒号,加速飞驰。
一个潇洒的甩尾,跑车横停在大门前。立刻有人迎了上去,还没等看清人影,兜头抛来一把钥匙,泊车小弟看清上面的标志,表情变得更加恭敬。
海茵踢开一扇门,门里喧嚣顿时一滞。
狄克懒懒地拍了拍坐在自己腿上的惹火女郎:“稀客啊,宝贝,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可是大主顾,寻常见不着。”
坐下来以后,海茵没说话,只是埋头喝酒。看出好兄弟心情不好,狄克也大方,珍藏的各色好酒流水般地开,很快地板上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空酒瓶。
“哎我说……兄弟,你这……嗝儿,你这也太猛了,我随便一个酒瓶拿出去……都能在黑市上买几十万美金。多得是收藏家和投机商想买,可惜他们抢破了头,也拿不到,哈哈哈。”狄克喝得舌头都大了,左拥右抱两个绝色|女郎,被她们一身软|肉蹭得舒爽无比,惬意地扯开衣领大笑。
海茵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了看他,不出声,又开了一瓶红酒,他努力对焦,手却不住发抖,酒泼了大半,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淌进脖子里,很快,他的衬衫洇红了一大片,半透明地贴在身上,若隐若现露出坚实分明的胸肌和精致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