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垚道:“这有什么,你是女主人,你就是光明正大地监督,也没人敢说个什么的,况且也不是让你跑去做督军,只是呢,这年关近了,事情多,人忙起来,难免有疏忽的,你旁观者清,有时看到了什么她们没注意到的,提醒一两句,岂不是很好?你就跟她们说你无聊,所以过来看看打打时间,她们能理解的,要是你不方便说,我帮你说。”
赵垚让她帮忙补漏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于是当下木槿便笑道:“好吧,监工这个工作,我接受了。”
有空就过去走走,感觉的确能打打时间的。
果然木槿过去一说,张嬷嬷她们便表示理解,并未有什么不高兴的,这让木槿放下心来。
虽然从理论上说,她们不过是自己的下人,她不需要在乎她们高不高兴,但一来她来自现代,就算现在是在古代,也对下人没那么轻视,还是想尽量照顾她们心情的,毕竟自己以前也当过下人,知道一个好主子对下人来说是多么重要;二来,有一个得力手下是个不容易的事,她可不想将得力手下赶跑了,那样就算她能再招到人,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到像张嬷嬷这样给力的,所以她自然不会完全不将张嬷嬷的心情放在心上,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让木槿做个拾遗补漏的果然不错,既没累着她,又让她打了无聊,而且还的确提醒了不少大家忙起来疏忽了的事,算是皆大欢喜。
不两天,便是除夕,木槿和赵垚年夜饭后去看烟花。
因木槿怀孕,不能靠太近的距离燃放烟花,免得噪音和那烟花的味道,对胎儿不好,但不放烟花,又不够热闹,所以府里烟花就是在前院放的,下人们都过去观看,木槿则在赵垚的陪同下,上了府里最高的地方——假山观景阁。
这会儿天冷,下人们已在观景阁烧好了炭盆,屋里烧的暖乎乎的,木槿推开观景阁的窗户,看着前院,以及其他地方直冲云霄的烟花,火树银花,绚丽多彩,不由心中有一种宁静的幸福,当下转过头,看向赵垚,轻声道:“赵垚,谢谢你,今年是我过过的,最快乐的一年……”
赵垚不由微微一笑,拥住了她,将头搁在木槿的肩窝里,淡淡地道:“我也要谢谢你,今年同样也是我过过的,最快乐的一年……”
有老婆,甚至就要有孩子了,达到自己一直想要个温馨的家的心愿了,每每想到眼下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天天快活的日子,他就觉得,这就是书中常说的幸福了吧?
木槿想到他当年遭受的那些苛待,知道赵垚说的是心里话,不由笑了笑,道:“嗯,那咱们这算是抱团取暖了,是吧。”
“绝对是。”赵垚紧了紧怀里抱着的温暖,笑道,神情轻松愉悦。
第二天一大早,按制,是要按品大妆,进宫朝贺的,不过因木槿怀着孩子,得到允许可以不用去。
但赵垚要去,所以五更天未到,他就起来了,看木槿起来帮他收拾,便道:“你起来干什么?接着睡吧,别累着了。”
他可不像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们,丈夫与妻子之间,还真像对待宾客一样礼数周到,那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像木槿跟他之间这样随意些,才叫家人的样子呢。
木槿自然不好说她不好意思看他一个人辛苦,想陪着他,只笑道:“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我这是想,大年初一起早点,开个好头呢。”
赵垚不由乐了,笑道:“你还真会说。”
木槿一边看他收拾一边担心地道:“这进宫要折腾不少时间吧,你是不是先填填肚子再过去?”
“来不及了,我拿点糕点,在车上吃吧。”赵垚摇头道。“其实要是早点起来,我还赶得上填填肚子,但是这大冬天的,天亮的晚,五更天我还在睡梦中呢,再早我是真起不来了,所以也只能这样凑合了,你今年幸运,怀着孩子,是逃过一劫了,明年也要跟我一样辛苦了。不过呢,到时咱们一起,倒也还好一点,就今年,我一个人过去,这一路过去,没人陪着说话,可要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父母过世的早,赵垚特别怕寂寞无聊,这也是先前木槿还没嫁进来前,赵垚就一直盼着木槿早点嫁过来,然后嫁过来了,赵垚又很粘她,很少出去,像其他京中纨绔那样吃喝玩乐,这会儿木槿听了赵垚的话,不由笑道:“要不我陪你到宫门口再回来?”
赵垚忙摇头,道:“打住,千万别,外面冷的很,要冻坏你了,现在又还早,你等我走了,再睡个回笼觉吧。”
赵垚坚持的很,木槿只得算了,不过还是坚持送他到门口,这才坐着软轿回了来。
那边赵垚在宫里朝贺完毕,回到府中,已是半上午,当然,在宫中朝贺时,已是在宫中吃过了,这会儿便去平王府那边祭祖——平王府这一支,平王是现任族长,所以每年祭祀,都在平王府里举行。
忙了一上午,下午赵垚便懒得动,陪木槿听戏看杂耍,到了年初二,这是传统的回娘家拜年的日子,木槿虽然有孕在身,但由于已过了三个月,胎儿已稳,所以便与赵垚回了去,免得给清安伯爵府借口,说木槿的不是,毕竟怀孕的人那么多,因为怀孕出嫁后第一年,连娘家年都不拜的却少,就算不被骂,说一声“也太金贵了”却是很有可能的。
这一次回府,周家倒没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谁让不久前生了那样的事,大房跟二房斗了一阵,到目前为止还处于冷战期,大家都没心情跟木槿搞什么幺蛾子呢。
不但没搞幺蛾子,木槿还惊奇地现,大房还对她特别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