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很快就进来了,是个挺秀气的年轻女孩。
她跟其他护士不一样,对着简单那么个大老板,没感觉,只是跟陈又说话的时候,会脸红,一口一个顾先生。
陈又回回都不好意思,脸比人护士还红。
这在外人眼里,他俩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了。
简单的口气冰冷,“都出去。”
陈又对护士使眼色,赶紧的吧,爷不高兴了,待会儿可能要火。
走出病房,护士忍不住说,“顾先生,你干嘛要在这里受他的气啊?”
陈又扭头,“嗯?”
护士把下嘴唇咬出一圈浅浅的印子,“病人对你的态度很不好。”
“那是他受伤了,不舒服。”陈又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护士欲言又止,“我的同事说她看到你跟病人,你们抱在一起……”
陈又眯眼,妹子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你的眼睛肯定有问题,有空去洗洗眼睛吧。
“我跟他是一对儿。”
脸一白,护士失魂落魄的走了。
陈又回了病房,“学长,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简单说,“刚才那个小护士对你有意思。”
陈又拿杯子倒水,“好像是有。”
简单说,“长的不错,你可以考虑。”
陈又冲他笑,“我喜欢男的。”
简单说,“你是同|性|恋。”
陈又说,“你也是。”
似乎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同恋的事实,简单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陈又盯着简单看了很久,趴床边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还是趴那儿,没有出现电视里主角给抱上床,或者盖上被子的情节。
人简老板睡的正香。
陈又凑过去,戳戳他的眉心,捏捏他的鼻子,摸摸他的嘴唇,挠挠他的下巴。
“哎……”
除了一声叹息,陈又没出别的声音。
任务进度又中诅咒了,呵呵。
几天后,郑泽出现在医院,身边还带了刚出差回来的长腿女郎孙倩。
接下来又是一番认亲的过程。
孙倩的情绪显得有些失控,不能相信好友生意外,人生变成一张白纸。
“应该请国内顶尖的医生再检查一下。”
郑泽说,“别说国内的了,连国外的都请过来了。”
孙倩还想说什么,被简单先一步说,“女士,请你出去。”
陈又看孙倩,她的表情是懵逼的。
孙倩哭笑不得,“说好几遍了,我叫孙倩。”
“抱歉,我记不住。”简单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影响到了我的嗅觉。”
陈又再去看孙倩,她已经没有表情了,八成是在心里泪流成河。
郑泽拉住孙倩,“别跟老简置气,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明天我再来。”
孙倩接了个电话,踩着高跟鞋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还是不太好。
郑泽坐到椅子上,问陈又钱够不够花。
陈又说不够。
人简老板失忆了啊,那些银的密码都不记得了。
家里还有三保险柜,陈又替他心疼。
郑泽拿出皮夹,把一张卡递给陈又,“这里有三万块,你先拿去花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陈又也不说矫情的话,直接就收了,“谢谢郑哥。”
简单说,“我会还你。”
郑泽笑笑,“还什么啊,我爸那手术的钱,还是你给我的,数目可比这大多了。”
简单说,“那件事我没印象。”
郑泽叹口气,“你没印象,我也不能就把这事抹过去。”
“小顾,照顾着点老简,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又挥挥手,把卡塞裤兜里了。
简单说,“我是大公司的老板,没钱吗?”
陈又说,“有啊,你很有钱,不过很可惜,你不记得密码了。”
简单没再说话。
简单出院那天,郑泽开车过来了,接他回住处。
陈又也溜到后座了,抱着两个大包,一双眼睛转啊转的,打着小算盘。
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
期间郑泽接了通电话,提到什么目击证人,指纹,检验科这些字眼,他扫了眼后视镜。
后座的两个都在闭眼睡觉。
到了住处,郑泽没走,他帮忙打扫卫生,“小顾,你们平时不请阿姨吗?”
陈又在拆沙套,随口说,“学长说我没工作,没学历,平时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擦地拖地,干一些阿姨干的杂活,这样也就不会太无聊了。”
郑泽的眉头皱紧,心疼陈又,说简单的不是。
陈又抽抽嘴,这你也信啊郑老哥,你真是个傻孩子。
“郑哥,我去看看学长。”
陈又在房间找到男人,站窗户那里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去翻抽屉,随便拿了一个摄像机,点开众多视频中的其中一个。
房里响起痛苦的求饶声,带着哭腔,让人听着,都觉的可怜,背景里还有另一个声音,笑的很激动,很兴奋。
简单回头,陈又就把摄像机举给他看。
好一会儿,简单问,“我为什么要拍这种东西?”
陈又不假思索,“因为你是个变态啊。”
简单把眼睛从视频移到青年身上。
陈又说,“我的意思是,学长你喜欢看我撒||尿,尿裤子,觉得很可爱。”
简单说,“这么恶心,哪里可爱了?”
陈又非常同意,“就是啊。”
简单把摄像机拿到手里,关掉视频,“扔了。”
陈又说,“你有好几个摄像机,我只知道这个,其他的不知道被你藏哪儿了。”
简单问,“我为什么要藏?”
特么的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陈又说,“可能是怕我知道了,不高兴吧。”
简单说,“我拍都拍了,还会怕你不高兴?”
陈又,“……”行吧我承认,你的世界我不懂。
门口的郑泽退到后面,脸上是难以掩盖的震惊,老简平时挺正常一人,竟然还有那种嗜|好,真看不出来。
该不会是就冲人小顾肾不好去的吧?
郑泽受刺激了,一口水都没喝,穿上鞋子就离开了。
房里,简单说,“我要吃饭。”
陈又翻酒店的电话。
简单说,“我不想吃外卖。”
陈又看他,“那你想吃什么?”
简单说,“吃饭。”
陈又,“……”祖宗,等着啊。
他去对面的超市买了菜回来,就开始张罗。
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厨房的,“以前你也给我做饭?”
陈又刷着锅,“做啊。”
他说,“早饭你弄,午饭你带回来给我吃,晚饭是我做,你打下手。”
简单默了默说,“看来郑泽说的没错,我们真的住在一起。”
陈又麻利的把锅一擦,往里头倒油,“学长,你每天早中晚都会对我说我爱你。”
简单说,“我又不是有病。”
陈又说,“这我不知道,我让你别说,你不答应。”
“还有啊,你最喜欢我尿你身上了。你说我的味道特别好闻。”
简单出去了。
陈又笑的快拿不出锅铲了,你要是装的,我陪你,你真失忆了,我也陪着。
一个月后,郑泽抓到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竟然是二十年前那个厂里的小领班。
根据走访得知,那人的行为有点娘,性格比较懦弱,常有工人笑话他。
一切缘由都是二十年前的一场工人间的打闹。
之前一直毫无头绪,最近好像是老天爷搭了把手,证据一点点的浮出水面,案情变的一清二楚。
张队长坐在椅子上喝茶,一杯茶见底,才开口问,“他怎么样?”
郑泽十几秒后才意识到那个他是指谁,“还是老样子。”
他愕然道,“张队,你不会还……”
张队长摆手,没让人说下去,“不管怎么着,简单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
郑泽说,“案子已经完了张队。”
张队长靠着椅背,“是啊,完了。”
他说,“出去吧,给你放个假,好好陪陪你爸。”
郑泽道谢后就去找简单,“老简,案子已经结了,我现在手头上没什么忙的活,要不我们几个这周末开车去a市逛逛吧。”
简单说,“不行。”
“我已经买了机票,要去国外了。”
“去国外?”郑泽一愣,“什么时候决定的?”
“前两天,”简单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公司也管理不了,留在这里,不如换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郑泽想了想,“也是。”
他问道,“那小顾呢?你带着吗?”
简单说,“我对他没有感觉,不记得有什么过往,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郑泽说,“他人呢?”
简单说,“在房间睡觉。”
郑泽去看了眼,还真在睡觉,被子都把头蒙住了。
他坐回沙上说,“老简,那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吧。”
简单说不用。
郑泽拍拍他的肩膀,“那祝你一路顺风。”
3号上午,简单出现在机场,陈又背着背包追上他,手里拿着张机票,跟他一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