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追上去,继续叽里呱啦,存心要逗逗男人,“走什么啊,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我就不信你没有感觉,每次我还没碰,你就硬了。”
阎书的身形猛地滞住,转身瞪着陈又。
陈又一脸懵逼,搞都搞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怎么还是一副纯情老男人的样子?“你耳朵红了。”
阎书的耳朵滚烫,“陈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啊,是个长腿帅哥,这个你用眼睛能看到的吧,会点瑜伽,韧性好,这个也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喜欢吃零食,死了也要吃,你慢慢就会现的。”
陈又笑眯眯的,“喜欢剥洋葱吗?你要是喜欢,可以试着剥剥我,保证不辣眼睛。”
阎书的面色一黑。
陈又说,“我要去上个厕所,你去吗?一起啊。”
阎书突然大变脸色,撒腿就跑。
陈又目瞪口呆,怎么了这是,吓成那样子,搞笑的呢,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是去撒尿,而是去喝尿?
他去上完厕所,桌上已经散伙了。
“没一个等我的。”
陈又嘀咕了句就往外面走,背后传来声音,“陈又。”
同样的名字,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声音叫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阎书把陈又送到酒店,“给我。”
陈又后退一步,背部贴上门,“不行,晚上还有手术呢,我要站几个小时的,明天回去了再给。”
阎书的耳朵又红了,“我说的是木雕,你想哪儿去了?思想这么不健康。”
陈又,“……”呵呵,你思想健康,搞的时候龌龊到不行,不让我撒尿,非要让我尿裤子,还要把我弄哭,简直丧心病狂好么?!
他臭着脸拿卡开门进去,从包里扒出木雕给男人,“拿去。”
阎书说,“不是这个。”
陈又说,“就是这个。”
阎书半响说,“你的。”
傻不愣登的站了好一会儿,陈又把包抓起来,在里面的小角落翻出自己那个,他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当时雕刻的时候就指着对方能收,但是理想和现实差距老大的,他还寻思回去后再想办法把木雕送人手里。
比如是趁这人变了个样子的时候,那绝对可以。
“你真的要我这个?”
阎书看着,又不想要了,“真丑。”
陈又翻白眼,“我告诉你,现在你拿了,就要好好保管,不能随便丢掉,它也是一个生命。”
阎书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是木雕,死物。”
陈又煞有其事的胡说八道,“我已经往里面注入了我的灵魂,你把它放床头,以后我会每天晚上看着你,给你唱摇篮曲,还会到梦里去找你。”
阎书,“……”
陈又现男人还在房里,他眼神询问。
阎书说,“我要做一件事。”
陈又看他那么严谨,正式,自己也收起懒散的姿态,“什么?”
阎书的喉结滚动,弯下腰背在陈又,唇擦过陈又的额头。
那一下快又轻,陈又都没什么感觉,这就没啦?
他看到男人转身往门口走,还真没了,话说刚才那么对他的,就是目标本人啊,他不但可以靠屁股识别,还能靠亲嘴来区分。
有时候深到喉咙里,像是要活活把他拆解入腹,有时候很缠||绵,有时候很纯情,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根本不是亲,就是啃,还有时候亲着他,让他有一种在被呵护着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陈又觉得神奇,一个人在对他做同一件事的时候,竟然让他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另一边,阎书在酒店楼底下碰到了姜美人。
姜美人在男人冷淡的目光投过来时,内心的雀跃和激动全部瞬间消失无影,她的脸色白了几分,也难看了几分,吃饭的时候不是对方。
那是谁?
姜美人紧张了一瞬,又放下心来,无论是谁,都跟她没有关系不是么,她不用慌。
“主任,我有个事想请您给我一点建议。”
阎书脚步不停,“说。”
姜美人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跟在他的旁边,“我一个远方亲戚,他本身就患有冠心病,身体状况不怎么好,最近查出来了颅内肿瘤,您认为采用哪种治疗方法,风险会相对来说低一些?”
“颅内肿瘤?”阎书说,“你应该咨询脑外科。”
姜美人说,“我问过了,那边说不适合动手术,我想从您这里听到其他的建议。”
阎书说,“没有。”
他侧头,“脑外科的事,不要放到心外科这边来,你连这个都不清楚,研究生毕业论文是怎么完成的?”
姜美人的表情僵了僵,她望着男人进去的背影,手指捏了捏手心。
背后贴上来一具身体,急促的喘息喷在她的脖颈里,她先是一惊,然后知道是谁,恶心的想吐,克制着情绪说,“你疯了吧,想被别人看到是不是?”
男人的从后面把姜美人搂住,“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勾||搭你那个主任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怕啊?”
他啧啧两声,“吃饭的时候还敢当着两个科室的面,三番两次的拿脚蹭主任,小姜,你胆子真不小。”
姜美人挣扎的动作一顿。
男人贪婪地嗅着她脖子里的味道,“可惜啊,你每一次蹭的都是那个叫做陈又的人。”
姜美人大力挣扎开,回头瞪着男人。
男人笑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会做出刚才那种举动的外貌,“觉得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看见了啊。”
姜美人的脸上没有波动。
男人说,“你那个主任对你没意思,这不是明摆的事吗?你干嘛跟个苍蝇似的围着他转?不如你离开xx医院,跟我过,我保你比现在要轻松快乐。”
姜美人冷笑,“轻不轻松,快不快乐,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少多管闲事。”
男人一副受伤的样子,“别人的闲事,我是不管,可你说你跟我没有关系,这个我就要澄清一下了,去年,前年,大前年,这三年以来,我在你身上用的t都够放满几个大箱子了,你不记得了?”
他摇摇头说,“看来你一回国,就只顾着你那个主任了。”
姜美人浑身抖,“滚。”
“今晚你试探过了,什么收获也没有,真可怜。”男人笑着叹息,怜悯的说,“你猜猜,要是你那个主任知道你对他存着别的心思,他还会不会留你在自己手下待着?”
姜美人的声音打颤,“你想怎么样?”
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姜美人一巴掌扇过去,她放下手攥紧,“今晚不行,下周。”
男人倒是很好说话,“好啊,我等你。”
他将一张纸条塞进姜美人的领口,“为了你新换的号码,再把我拉黑,我会直接去医院找你,顺便和你的主任,还有你的同事聊一聊你的过去。”
“对了,你的主任跟那个叫陈又的人,关系很不一般。”
姜美人问,“什么意思?”
男人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等下周你来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姜美人把纸条拿出来,撕了丢进垃圾桶。
晚上的手术做完,陈又这边就上卧铺客车回医院了,他也不好搞独立,只能随大流。
车上的铺位很窄,单人勉强能躺下,没有多余的空间折腾。
陈又躺下去后,怎么也睡不着,周围也没有人聊天,他拿出手机刷刷,阎书还在手术室,要到明天中午才能搞定,站十几个小时,好艰辛啊。
“444,你能给我看个直||播吗?”
系统问,“什么直||播?”
陈又说,“阎书的手术。”
下一秒,虚空就出现一个投影的东西,他立刻去看车里的其他人,都没反应,司机也是,只有他能看得见。
很快,陈又就不想看了,胸口划开,血淋淋的一片,真的没法看,“关掉关掉。”
系统说,“不能中途关闭。”
陈又呵呵,“逗我。”
系统说,“在车上无聊,你慢慢看吧,打打时间。”
陈又欲哭无泪,搞毛啊,他闭上眼睛,现投影上的画面竟然跟他的脑电波是连着的,操,这是要逼死他是吧?
这么折腾到第二天清早,其他人起来的时候,都是睡眼惺忪,想着上午怎么抽空打个盹,他们收拾的时候,现青年抱着膝盖靠床,一脸的憔悴不堪,遭受过巨大的刺激,快不行了。
“小陈,你怎么了?”
陈又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主任,他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臂,惨兮兮的问,“主任,我上午能请假吗?”
主任说不行,“你生病了?”
陈又摇头又点头,不同意请假,我就不想跟你说话了,他听到主任说,“今天晚上轮到你值班了,别想偷懒啊。”
“……”
中午阎书从凌城回来,接到老同学的电话,来他的办公室找他了。
“上次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有事,是什么事啊?”白旭喝口茶,翘着个腿说,“如果是感情上的问题,我可帮不了你。”
阎书的双手指缝交叉着放在腹部,“这件事说来话长。”
白旭膛目结舌,“听着开头,就不像是你的风格啊阎书,你该不会真的有感情困扰吧?”
阎书扫他一眼。
白旭咳一声,“你继续你的说来话长,我下午只需要去见一个正在康复中的病人,不忙。”
阎书不快不慢的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前段时间突然莫名其妙的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之后对那些举动没有一点记忆。”
白旭来了兴趣,“然后呢?”
“他只要做一个举动,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天下来,会变成不同的好几个人。”阎书说,“他觉得自己是人格分裂,就去就医,但是毫无效果,最近他现那些举动不是无缘无故会去做的,是要通过一件事,或者一句话,甚至一句歌。”
白旭没听懂,“你这说的,怎么跟中邪一样啊?”
阎书眯了眯眼,“那个朋友告诉我,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很多模糊不清的画面,还会听到一些声音,他怀疑是自己的精神出现问题。”
“不像。”
白旭说,“他是不是在早年遭受过什么打击啊?你知道的,个人的情况不同,有时候,一件事能在一个人的心理放大,影响一生。”
阎书摇头,“没有。”
白旭蹙眉,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阎书,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阎书面不改色,“不是。”
白旭追问,“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阎书说,“你确定那不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是一个身体里住着多个灵魂,一人饰演多个角色,那些个角色之间互相独立,是没有联系的,他们甚至想要击杀彼此,成为唯一的人格。”
白旭说,“从你说的这些信息来看,还不能够完全下判断,你要不把你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等我有时间了再约出来看看。”
阎书的身子后仰,昂道,“我还没有说话。”
白旭的面部一抽,“那你说。”
“刚才我说了,我那个朋友现那些举动不是无缘无故会去做的,是要通过一件事,或者一句话,甚至一句歌,不但如此,还只能是同一个人来做。”
阎书说,“同样的话,同样的事,同样的歌,换个人,对我那个朋友没有丝毫影响。”
办公室的气压随着这句话降下去很多,莫名的有一股凉意生出,强硬地快速盘旋在上空,驱赶不了。
白旭坐直身子,声音低下去几分,“关键在那个人身上?”
阎书望向窗外,“应该是。”
白旭伸出一根手指挠挠下巴,从左往右一擦,“这世上有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怪异现象,医学没法参透的也有。”
他摩||挲了一下茶杯的边沿,半开玩笑的说,“或许你那个朋友跟对方之间绑着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线,相互牵制,相互影响。”
“如果不是恶性的影响,那其实还好,对了,你那个朋友是男的是女的,对方呢?要是一男一女,可以在一起啊,最大的力量就是爱,绝对是万能的。”
阎书揉了揉眉心,“你就没别的要说?”
白旭摊手,“见不着人,我没办法观察他的内心,你还指望我能说出个花出来啊。”
阎书说,“忙你的去吧。”
白旭把腿放下来,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下回把人带过来,我动用催眠进入他的梦境,也许能觉一点东西。”
他走几步又回头,“真的不是你?”
阎书挥挥手。
白旭到门口时说,“那什么,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姜美人了,她好像越来越漂亮了啊,那么个大美人放在身边,你竟然不动,真浪费。”
“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对你的健康问题产生了怀疑,而且已经差不多可以确诊了。”
阎书的椅子一转,懒的搭理。
白旭边走边说,“别成天在手术台上忙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会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美的多。”
阎书撑着额头,那些画面又出现了,比上次出现的时候似乎清晰了一点点,他可以捕捉到现代的穿着,古代的穿着,军服的人。
他的大脑,舌头都不听使唤,控制不住的呢喃,“小骗子,你不能把我忘了”“哥,你要等我”“阿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小学弟,你要乖,好听话啊”“廖清风,我不恨你,我从始至终都在爱着你”“小疯子,爸爸爱你。”
阎书头痛欲裂,像是有几只手在脑子里,想要扒开头皮伸出来。
他用力抽了自己两下,清醒了。
半开的门外,一个医生看到主任抽自己,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