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正听完,上前探上樊篱脉搏。
所有人都看着刘院正,只见他面色一紧,旋即又面色一松,手指松开樊篱脉搏的时候,又面露难色。
“刘院正可探出什么?”帝王自是也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刘院正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还是因为护心丸的缘故,樊法师再一次动了男女欲.念。”
啊!
屋内众人震惊,樊篱自己更是难以置信。
虽然他的确动了欲.念,但是,动欲.念不是晕厥吗?
他还庆幸自己这次没有晕厥,以为自己抑制得及时呢。
三王爷看了棠婉一眼,棠婉面色微微白。
帝王眼梢扫过两人。
了然众人的疑惑,刘院正解释:“通常情况下,服下护心丸,三月内不可动欲念,否则会造成晕厥。”
“但微臣也曾听我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人制出强力护心丸,它的效果比一般护心丸强上许多,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此护心丸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三月内动了欲念的后果,也比一般的护心丸要严重得多。”
“第一次,是晕厥,第二次,腹绞痛,第三次再动,可能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惊错。
刘院正的声音还在继续:“而第一次,晕厥醒来便可没事,第二次,就得服解药,否则会一直绞痛,就算有所停歇,很快又会再痛,且间歇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第三次就不说了,因为已直接毙命。”
众人早已听得冷汗涔涔,更何况是当事人。
直接傻在了那里,面色苍白又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制出强力护心丸的人,同时也制出了解药,让被救之人服下护心丸,只要过了七日,再服下解药,便不会有这些问题。”
说到这里,刘院正看向三王爷和棠婉,并对着两人微微一鞠。
“刘某一直以为这是传说,因为师父自己也未见过,没想到,竟是事实,三王妃能有这强力护心丸,必定就有这解药,樊法师服下护心丸已一月有余了,早已过了七日,完全可以服解药了。”
刘院正的话说完,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棠婉。
不少人方才还紧张万分,听到这里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哦,岳国的三王妃便是给樊篱服下护心丸的人。
棠婉没有做声,不知是因为身上的毒素刚清,还是怎么的,脸色白得比樊篱的还要厉害。
樊篱痛苦的神色中复杂更甚。
棠婉看向身侧三王爷,三王爷面沉如水。
帝王微微凝了眸光,看着棠婉和三王爷,眸底一抹深黑浓郁。
见棠婉如此这般反应,众人以为她不愿拿出解药。
池轻举步上前,眉眼一弯道:“护心丸本已是世间罕药,强力护心丸更是凤毛麟角,如此贵重珍稀之药,当日王妃都舍得拿出救樊法师,想必今日更加不会吝啬一颗解药的,对吧?”
棠婉眸光微闪,轻抿了唇瓣,将哑巴一装到底。
三王爷站于边上,也不出声。
几个太医就看不下去了,特别是刘院正,实在对三王妃的无动于衷不解。
“樊法师刚刚为王妃向皇上求得回血珠,王妃身上的嗜血灵之毒才得以解掉,王妃此刻为何不愿拿出解药呢?”
“是啊,是啊,人要感恩。”
“跟护心丸比,解药根本不算什么,如皇后娘娘所说,护心丸都拿出来了,还在乎个解药做什么?”
几个太医纷纷帮腔。
见棠婉被逼得无措又无助的样子,而边上的丈夫又丝毫没有相帮的意思,樊篱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开了腔。
“我记错了,护心丸不是三王妃给我服的。”
啊!
不是三王妃?
众人震惊。
搞了半天是个乌龙?
棠婉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些尴尬,三王爷抿起了唇。
池轻难以置信,回头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脸色并未见任何异色,一点点意外的微末表情都没有,池轻怔了怔,心里得出一个认知,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了。
“不是三王妃,那是谁?”她问向樊篱。
樊篱低垂了眉目,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本宫就不明白了,樊法师当时重伤,记错也实属可能,但是,三王妃救没救人自己应该很清楚吧?为何樊法师说出之时,王妃没有否认?”
池轻已经强行抑制住心里的怒火,但是,那火苗还是在噌噌地往上冒,所以说出来的话就不免带了几分厉气。
她自是知道,这个女人之所以没有否认,还不是为了那粒回血珠。
她就是气不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樊篱说,此女是他的救命恩人,郁墨夜又岂会将回血珠给这个女人?
现在好了,潇湘懿生死不明,这个女人安然无恙,却原来,根本就不是赠护心丸之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男人娶什么样的妻!
三王爷阴险至此,此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做人都做到了这样的份上,让她还要保持一个皇后的雍容大度,她可做不到。
棠婉自是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只不过表现出了强烈的窘迫和无措。
池轻张嘴,正欲再质问三王爷,却是被走过来的郁墨夜轻轻裹了手背。
“事已至此,就不要纠结这些事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救樊篱?”
说话之时,郁墨夜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池轻怔了怔,知道他是在给她暗示。
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且一定有他的道理,便将刚要出喉的话咽了回去。
“可有办法制出解药?”郁墨夜问向刘院正。
众人又都将落在棠婉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刘院正身上。
确切的说,是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包括腹如刀割的当事人樊篱。
护心丸难制,解药有可能比较容易,也不一定。
然,刘院正直接将大家的希望碾灭:“解药取决于护心丸的配方,除非能拿到一粒护心丸。”
众人汗。
如果能再拿到一粒护心丸,岂不是就知道是谁救的?
若知道是谁救的,又何须再拿护心丸研制,直接问对方拿解药便是。
所以,此法等于白说。
那现在怎么办?
虽然不至于毙命,但是,一直那般痛苦,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除了解药,再无其他办法了是吗?”
郁墨夜再度开口。
刘院正又犹豫了一下,才道:“有倒是还有一个,只不过,微臣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效,微臣不能确定。”
“说!”
“这是微臣的师父说的,他说,护心丸顾名思义,护的是心脉,而人的欲念,也皆有心起,若能跟让自己起欲念的那个人真的做了那男女之事,等于让欲念得到了满足,换句话说,也就是让心得到了满足,心满意足,就应该不会出现因心而起的任何不适。师父说,其实,这也算以毒攻毒,但是,这只是师父提出来的,并没有真正试过,不知道有没有用?”
众人听着,一阵唏嘘。
且不说有没有用,单说,这个方法……
跟让自己起欲念的那个人真的做了那男女之事。
让樊篱一介遁入空门的法师去做这个?
不过,还俗也是可以的。
既然还能动欲念,且屡动欲念,说明樊篱六根压根就没清净。
六根不净的人还俗也是应当。
“让你动欲念的是懿姑娘吗?”帝王忽然开口,问向樊篱。
樊篱早已脑中一片浑噩,为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以及完全措手不及和难以接受的信息。
他抬眸看向帝王,眼角余光所及之处,他看到棠婉面薄如纸。
他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索性没有做声。
“若是懿姑娘,那也没有办法了,就算你还俗,她也已经走了,随潇湘阁阁主离开了,此刻或许已经毒也不一定,就算没有毒,也应该不会愿意,毕竟生死关头,你并没有将生的机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