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登基之后,君臣有别,自然不能和以前那样亲厚无间了,但结拜兄弟之间的情谊还是存在的。”淮阳王又感叹道:“虽说岁月如梭,故人不在,但元烨兄有子如你,也十分安慰了。”
百里长卿神情冷肃,名帅之风展露无遗,忽别有深意道:“虽说君臣有别,但以世叔与皇上的旧日情谊,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绝非难事,为何世叔却选择遁世之道呢?”
淮阳王哈哈一笑,“说起来惭愧啊,皇上是龙子凤孙,自当建立不世之功,而元烨兄向来志存高远,不甘碌碌一生,唯有我,自知才学浅薄,胸中无墨,根本不是建功立业万古流芳的料,当富贵闲人最适合我了。”
“世叔说的是。”百里长卿也不追问,散漫道:“海上的弄潮儿虽有波澜壮阔的人生,却也免不了被大风大浪淹没的危险,做个静观沧海的钓翁,虽枯燥乏味,却能保住一生平安,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淮阳王面色一紧,却笑出声来,“你还小的时候,相面先生就说过此子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不其然,你如此年轻,就能说出这么一番许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真理来,连我这个老家伙都忍不住心生钦佩,如果世侄不介意的话,我想与你好好喝上几杯,遥祭当年兄弟之情。”
“世叔有此意,侄儿却之不恭。”百里长卿笑容明朗,“长卿私入京城,也有此心愿。”
淮阳王有些激动,在京城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已不记得塞外风霜,看到长卿身上依稀可见的征尘,激起了他富贵闲适生活中久违的热血,“这是我府上的密室,绝对安全,就算你我醉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就开怀畅饮,放心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