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没想到他这次还真是为她好的,说的看似很有道理。
她也就端正了态度,肃然道:“我当然也有我的深意,就是因为有些大夫看病不收钱,别的大夫收钱就显得特别小人,可大夫本来就是职业,不收钱吃什么喝什么?吃喝都保证不了,你让他们如何保证学习进步,培养子弟?而且一旦看病的不要钱,那么大夫要生存,就会提高药物的价格,这样把药材价格抬的虚高,一旦什么东西有利可图,就会有不法商人掺假制假,投机取巧。”
“龙胆泻肝丸的配方里有木通,我知道有医馆为了节约成本,用关木通代替木通,关木通和木通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关木通还会损害人体的肾脏,用这样的药能治好病吗?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百姓骂大夫是庸医,越骂越没有人愿意学医了,没有人学医百姓病了就得等死,所以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对谁都不好,我干嘛不收钱呢?”
“付出劳动,就应该索取报酬,别没事起高调,破坏应有的规矩,不然不光你自己吃亏,还会惯得别人喜欢不劳而获,觉得是应该的,何必呢?凡是都用钱来衡量不好吗?”
汉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真是欠啊,他就说那么一句而已,一句,有八百句等着。
他要说什么,最后放下手:“算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咱们走吧。”
妞妞的病其实还没好,但是胡氏夫妇已经把林孝珏的名声吹了出去,林孝珏他们收拾好东西要上路了,又被村民截了回来。
有许多积攒起来的陈年旧疾等着她去看。
有吐血的,有失眠心悸的,有半身不遂的,好像每一家都会有一个病人。
林孝珏是大夫,有病人她有时间的时候就不能拒诊。
这样挨家挨户在关外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给百姓看病,一逗留又是三天。
这三天中李大叔在村长家给她借来了笔墨,她留下了三十多个方子。
白天看病还不够,因为大家都觉得她看得好,又是外来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所以晚上都会来李大叔家看她,听她讲医理和自然道理。
林孝珏从不吝啬表现自己的口才和所学知识,讲的通俗易懂,侃侃而谈,俨然成了一个大学者,深受乡亲们喜欢。
尤其是未出嫁的小姑娘们,一忙完手里的伙计就追着她屁股后面跑,她给人看病,她们当尾巴,她讲课,她们是最忠实的听众。
村东头有个小花,以前跟阿牛哥最好了,现在连阿牛哥看都不看一眼。
除非阿牛哥跟她说:“周大夫又在大柳树下讲课了。”
小花才会对她赧然一笑,说声谢谢阿牛哥,飞一般就跑了。
后来展到有人对她表白的地步,连兰君垣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盘桓三日,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林孝珏在这个村子积累的人气和经验为她以后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大医奠定了基础。
三日后的下午,风和日丽,林孝珏知道未来的几天都是好天气。
他们也打算出了,锦州,他们要去了。
本打算走的无声无息才好,但是又被李大叔出卖了,村里下地的乡亲们都跑回来,特意来送她。
林孝珏看病的时候虽然收钱,但都象征性的收的,乡亲们能感受到她是好人,所以都带了家里的好吃的来。
林孝珏知道这些吃的,就是他们对她的肯定。
她好吃,但是很可惜,什么鸡蛋鸭蛋的根本拿不了。
最后选了两条咸鱼和一块熏肉收下了。
这次真的要告别了。
他们翻身上马,喜欢这位神医的小花热泪盈眶,可她是那么热情的妹纸,跑出来问道:“公子,您住京城哪里?去京城怎么找您?”
不等汉王和兰君垣阻止。
林孝珏脱下玉簪散开头:“我是女的,我姓周,京城花街柳巷的周氏医馆就是我开的,有机会你们去,我一定热情招待你们。”她眉目如画,相貌出众,装着男装气质潇洒,坐于马上,整个人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嫣然一笑间像珍珠生晕,比山上最美丽的野百合都让人陶醉。
周氏医馆。
她是女的。
她姓周。
乡亲们望着绝尘而去的四匹快马下巴都要惊掉了。
原来这位公子……不是,她是周氏医女,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