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他骂的人正是钟夫人的独子,钟清越,也正是后院妇人们正在议论的对象。
钟清越一口气跑到院子后面的庭院,庭院里栽种了两颗杏树,此时杏树的枝桠上鼓着小苞,那是花苞,不过日子不到,此时不细看还看不出是花苞。
但原本灰暗的枝条皮色已隐隐范了暗红,这就是生机。
钟清越抱住树干,想着方才看到的戏子,嘞了头,杏眼如波,天然一段风流在眉梢,真是天人一般。
那也是个男的,为什么人家能长得那么好看?
钟情越突然间心灰意冷,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忽地身后传来略微低沉,但十分有磁性的女子声音:“钟少爷,您有许多烦恼吧?介不介意对我说,我帮你解决你的烦恼。”
钟清越回头一看,来人皓齿明眸,清丽无双,一身茶色衣裙,裙摆在微风中偏偏起舞,如月宫嫦娥下凡。
钟清越微张着嘴,看的痴了。
“你很羡慕我吗?”
来人又问,钟清越一个激灵回过神,撒腿就要跑,可是他又舍不得,三步一回头的看。
来人呵呵笑;“我知道,你很羡慕我,其实你是个女孩子。”
钟情越如遭雷击,回头诧异的看着来人:“你是谁?”他问道,这诧异中还隐隐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那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子道:“我是个大夫,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其实是个女孩子,但偏偏是个男儿身,你很想成为女孩子吗?我可以帮你。”
钟情越慢慢跪下去,对着女子磕头;“你是仙女?”
“不。”来人脸上带着笑意:“我是大夫。”
“大夫?”
“是的,我是大夫,所以我能帮你恢复你的身份,你是女孩子,应该这么说,你是男孩子,但是你的心里,住着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
钟清越激动到脸颊的肌肉颤抖:“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没人懂我,没人说我是女孩,可是我是女孩子啊,我要成为女孩。”接着他呜呜大哭起来。
从懂事开始,他就觉得跟身边的人不一样,他明明喜欢女孩子的衣服,喜欢跟女孩一起玩她们的游戏,喜欢戴花,喜欢打扮,甚至,他会和女孩子一样暗恋家里的小厮。
等再长大点,他想被小厮压在身底,跟小厮永远在一起。
可是小厮不理解他,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他。
母亲勒令他不许再和丫鬟小姐们一起刺绣踢毽子,还不准他穿花衣服。
于是他变得孤独,不愿与人接触。
他羡慕那些生来就美的女孩子,喜欢偷偷的看她们,还羡慕那些戏子,哪怕让他穿一次戏服也好,唱戏的都是男人,可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扮成虞姬,贵妃,公主。
他不行,他是伯爵府的少爷,母亲说行差踏错一步,名声就全毁了。
母亲不能体恤他,就以为他喜欢漂亮的女孩,所以拼了命的要给他找媳妇。
其实他自己就是女孩,他只是想成为女孩而已。
“仙女姐姐,你帮帮我,你救救我……”
对面的女子慢慢走到他面前,将他搀扶起来,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老天跟你开了个玩笑,所以我会帮你,但是你要听我的话。”
钟清越擦干泪痕:“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您能让我变成女孩。”
“好,那你先跟我过来,我细细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