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笙还是坚持,毫不松动。那眼神好像是他强·暴的她一样。
江淮易莫名发起小脾气:“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啊。我都这么说了,你好歹表示一下。”
明笙放下勺子,起身道:“那我自己去吧。”
——“回来。”
他把她按下去,气道:“我去。”
明笙还在用肃然的眼神盯着他,桌下的手指已经拧在一起,嘴上依然却依然平静:“最好快点。”
江淮易搁下筷子,舒了两口气。他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坚持,而且刻不容缓。连悠悠都从餐厅外面探头探脑的,不明白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一下从温馨暧昧变得剑拔弩张。
她被江淮易扫来的目光逮个正着,背后倏地一凉。
江淮易寒着脸一招手:“过来。”
他自己起身往外走,把悠悠捉进餐厅里,正朝着明笙,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新学了首儿歌么,去,给你小舅妈表演一个。我没回来不准停。”
***
悠悠当然没唱歌。
江淮易回来的时候,明笙因为发烧,又躺了回去,烧得昏昏沉沉的,皱着眉,嘴角下抿,表情和脸色没一个好看。
他其实一看见她这样子就没脾气了,把药袋递给她,说:“都买来了,别生气了。”他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盒粉红色的,“药店里的人说这个副作用最小,吃这个吧。”
明笙接过去,找水。
江淮易给她递一杯,递到嘴边又后悔了,牢牢握住:“要不待会儿再吃吧。你还发着烧呢,别待会儿加重了。”
“发烧没关系。”
她接过来一口吞了,眼睛不自然地撇开,有一丝难言的释然。
江淮易看着她这面无血色的样子,又是一阵欲说还休。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头,表情罕见的严肃,说:“你这样让我很有挫败感你知道吗。”他换了个面朝她的坐姿,好像想好好讲道理,“阿笙……我是你男朋友。你喝醉我会去接你,你生病我会陪着你。不管出什么状况,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要这么……对我没有信心。”
她好像封闭了视听,闭着眼不想听见某些词句。
江淮易更加恼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每一句都显得徒劳无功。他气得干脆甩手走了出去。只走到卧室门外,好像力气被抽空了,靠在墙上。
冰凉的温度从背后浸透他的皮肤。那么漂亮的大男孩,却那么颓然。
他身边的女孩子们总把他想象得太成熟了,不敢奢求他的付出。其实他才二十刚出头,能有多成熟啊。他的条件让人从一开始就误以为他不易接近,所有人对他要么小心翼翼要么费心讨好,以至于他自己几乎没尝过付出的味道。
然而爱情这东西,最甜蜜的不是得到。
而是在某一时刻,你做的所有取悦他人的举动,都让你欣喜若狂。
他直至今日在她这儿,才明白了这种美好。
也在她这儿,明白了委屈和失落有多煎熬。
门忽然开了。
明笙模样有点憔悴,站在门后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江淮易侧身,说:“出来干嘛。进去啊。”
情绪失控,他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江淮易避开她的目光,又懊悔又拿自己没有办法,无端地烦躁。
明笙轻轻上前,和他并排靠在墙上,想要化解他的戾气。
一切好像都被她搞糟了。不知名的渴求,自私自利的心,和不知是否存在、却不该存在的爱恋。那么多阴暗面在驱使她造成今日的局面。到如今唯一清楚的事,只有眼前这个人。她的态度什么都左右不了,却能轻易决定他的喜怒哀乐。
江淮易突然暴躁地皱眉:“别靠。凉的。”
他见她不动,干脆将她抱离墙面。明笙猛扑进他怀里,忽而笑了一声。
这个笑很短促,有一丝浅到谁也察觉不了的苍凉化散在风里。但它却是由衷的。
江淮易洞察人心的能力为负,把她牢牢抱进怀里,哑声说:“别笑。”
“别因为我喜欢你就欺负我啊……”
明笙主动回抱他,说:”知道了。“
江淮易抱得更紧了,听见她缓缓地说:“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你信吗?”
这是真话。
他当成甜言蜜语听了,笑得还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