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乙禄经回到高奴城,阿环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无法掩饰,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不过,再次回到阿环身边之后,乙禄经的反应却让她颇感意外。乙禄经只说了一句话:“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但我一定会杀了慕容吐延!”
…
决斗如期举行,对于崇拜英雄的鲜卑人,这是一次盛会。
慕容吐延经过救治已经完全复原,吃的喝的一件都不少,只是没有自由罢了,所以他的身体状态非常好。而且正是这种失去自由的困境,让慕容吐延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好斗。
面对困兽一般的慕容吐延,乙禄经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开始前朝阿环看了一眼,说道:“你如果真的在乎她,我可以去求阿兰公主,放你们走。”
这和乙禄经前几天的态度截然不同,但阿环从乙禄经眼中看不到半点惧怕。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悄悄握住短刀,但这把刀究竟要刺向自己还是要刺向别人,她也不清楚。
慕容吐延却放肆在大笑起来:“你个废人,怕死的话就跪地求饶吧!”
乙禄经没有再说话,单手提着弯刀走进场中,朝慕容吐延做了个手势。慕容吐延发出一声怪嚎,也挥刀迎了上前。刀光闪烁,两个人战在一处。
这是一场恶斗,两个人刀来刀往,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所有的人都看呆了,他们以为这本该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毕竟慕容吐延的勇名众所皆知,而乙禄经不过是个残废。唯有拓跋金朵清楚,这场决斗恐怕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忽然,“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两口刀狠狠地撞在一起,断成四截。恶斗中的二人并没有受到影响,扔掉断刀,继续拳脚相加。乙禄经少了一条胳膊,比拼拳脚自然落了下风。慕容吐延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连连挥拳,打得乙禄经节节败退。
见此情景,阿环脸色苍白,手心里全是冷汗。直到此时,她才确信自己喜欢的还是乙禄经。可是她的男人眼看着就将倒在慕容吐延的拳下,她甚至来不及说声抱歉。
就在所有人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忽听慕容吐延一声惨叫,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竟挣扎不起。
乙禄经抢步上前,断臂处的衣袖凌风飘动,有如一根长鞭,擦着慕容吐延的身子狠狠地抽在地上。原本坚硬的石子地愣是被抽出一道深槽。
瞬变的形势令场间一片沉寂,乙禄经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吐延。
慕容吐延双目通红,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的袖子有鬼!”
乙禄经也不答话,抓住自己断臂处的衣袖用力一扯,只听裂帛声起,衣袖断开,飘飘荡荡落在慕容吐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条极其普通的粗布衣袖,并没有任何机关。
慕容吐延依旧满脸不服,大吼道:“若是我宝刀在手,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
愿赌服输,有死而已,方为真英雄。慕容吐延手脚健全,面对乙禄经本就占据上风,现在输了,却搬出刀不趁手的由头,分明就是强词夺理,顿时惹来全场一片嘘声。
乙禄经扭头道:“拿刀来!”
早有勇士捧过两把弯刀。乙禄经抽出其中一把,寒光闪闪,刀柄上更镶满了几十颗五颜六色的宝石,正是慕容吐延被俘时所佩戴的宝刀。
乙禄经举起那口宝刀,轻轻一扬手,场边的一块大石便一分为二,切口齐整,果然好刀。
只是众人再看慕容吐延,爬都爬不起来,难道还有力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