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笑道:“你这个兵带得好!不然,本宫还下不了决心。如今,杨骏兄弟及其党羽多已被擒,只有少数漏网之鱼,本宫已下令全城搜捕。这次大获全胜,你当记首功!”
卫平故作惶恐道:“臣不敢!”
贾南风摆手道:“有何不敢?你可知道杨济去了哪里?那个狗贼,竟想捉了母亲来要挟本宫。若不是你及时派兵赶到,母亲休矣!”
卫平看到贾南风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不由暗自心惊。什么叫“母亲休矣”?那就是说,一旦郭槐落入杨济手中,贾南风哪怕丢掉母亲的性命,也是不会向杨骏妥协。
当然,或许这种应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即使贾南风选择妥协,杨骏也不见得就会放过她和郭槐。只是贾南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这个丑女人的内心显然极其冷漠。
卫平赶紧定了定神,把这些可怕的想法先放在一边,拱手道:“臣此番前来,还想请皇上降下两道旨意。”
贾南风皱眉道:“什么旨意?”
卫平正色道:“第一道,约束城中军马。有纵火者,斩!有滥杀无辜者,斩!有擅闯公卿和百姓宅院者,斩!有掠夺民财者,斩!有淫污妇女者,斩!”
贾南风在理政方面还是很有些才能的,当即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卫平又道:“臣还请一人相助。”
贾南风问道:“谁?”
卫平说道:“河南尹乐广。”
“准奏。”贾南风挥了挥手,又问道,“那你所请第二道旨意又是什么?”
卫平神色一敛,说道:“臣返京途中遇见石崇,他也领了一支军马赶赴洛阳。臣多方探听,得知他要来帮杨骏对付娘娘。臣不忿,将其拦下,两下争斗,臣一时失手,将其杀死。”
“杀得好!”贾南风已经拍案而起,满脸怒气。她心胸狭窄,早知道石崇是杨骏一党,只恨石崇不在京中,不能一网而尽。现在,卫平将石崇除去,正遂了她的意。
卫平继续说道:“石崇多行不法之事,死有余辜,先父便是为他所害。在石崇家中有珊瑚数十株,就是先父所遗之物。臣请皇上降旨,许臣查抄石崇之家,以令物归原主。”
石崇所做的不法之事其实只是劫掠商贾,其中虽然多有杀伤,却难以置他于死地。一旦事发,顶多抛出几个小卒子当当替罪羊,却不会让他伤筋动骨。但卫平这样一说就不同了,以贾南风冷酷的性子,就是诛其九族都不为过。
当然,抄家本来就是件肥差,只要卫平能够把这件差事揽到手中,想取回那批珊瑚并非什么难事。但是那样一来,难免有中饱私囊之嫌。卫平不想那么做,他要堂堂正正地取回属于自己家的东西,所以才请贾南风把这一段写到旨意里。
其实,就算圣旨里写明了这些,别人也未必相信,卫平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贾南风倒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当即大声喊道:“张泓!”
守在门外的俊俏小内侍闻声跑了进来,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贾南风沉声道:“快去,请皇上传旨!”
张泓听贾南风口述了两份圣旨的内容,颠颠地去了。
卫平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臣多谢娘娘。”
贾南风神情缓和下来,看了看卫平,忽然笑道:“妹丈,你我本是一家人,又何须客气。”说完,她便在矮榻上重新坐下,又轻轻拍了拍身边,道:“来,坐下来慢慢说话。你这次巡游,一定吃了不少苦,让本宫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这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少量胡凳,但大多数人日常生活中还是以盘坐或者跪坐为主,唯一大量使用现代家具的地方,只有卫平的后宅。
矮榻并不宽,两个人盘坐在上面免不了会有亲密的身体接触。现在又值夏季,衣衫单薄,更显尴尬。
卫平是个聪明人,哪能听不出其中浓浓的挑逗意味,慌忙说道:“娘娘面前,哪有臣的座位。”
“不是说了嘛,咱们是一家人。”贾南风翻了个白眼,忽然手捂着小腹,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