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是新春时节、但却又值国丧期间,一切乐曲百戏尽皆禁止。?? ?? 适符彦卿新春省亲来京、柴世宗遂召之与赵烁、慕容华等入宫叙话、共议家国。适有潞州节度使李筠快马来报:探知北汉刘崇会同辽将杨衮领了数万人马、将前来进犯潞州。遂与三人共商对策。
世宗道:“刘崇正欲乘我大丧之时,人心不稳,乘机入寇,众卿可试论对敌之策。”
符彦卿道:“广顺元年先皇立国之初、刘崇在晋州大败、损兵折将,此次谅他不敢自来。皇上只需派人领兵前往潞州协同固守、待他兵疲气羸、自然退去。”
世宗又询赵烁。
赵烁道:“刘崇虽不知兵、但他子、侄、兄弟皆为我大周所灭,国为我大周所吞,所谓国仇家恨,集于一身,他如何肯善罢甘休?前次之败、他定必委责于他儿子。此次若再引得辽兵相助,臣料他必定亲自前来。”
世宗奋然拍案道:“御弟言之有理、刘崇复仇心切、又欺朕初登大位不谙国情、趁我大丧之机,是必会亲自犯险,朕当亲帅三军与之一决雌雄。”
次日临朝、当即把刘崇入寇之事昭告百官、又把御驾亲征的计划说了。武将听了、大多摩拳擦掌、踊跃求战。只是哪些文官听了、大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当下有司天监吕文出班奏道:“国丧期间,皇帝不宜出征,主上可遣将士前往为宜。”
太师冯道亦出班奏道:“此前晋州一战、刘崇大败而归,损兵折将、辎重尽失、距今不过三载、谅他元气未复、无力南侵。此次估计是派出小股部队、游击扰边、如今恐是边民流言、李筠未战先怯、虚报军情而已。陛下初承大统,人心未定、不宜远离。况且先帝山陵尚未竣工、亦不宜征战,只需派兵前往协防潞州、定可克敌制胜。”
世宗皇帝道:“刘崇正是闻我大丧,趁朕新立,认为是最好时机,故而入犯中原。如今潞州告急、报道刘崇亲自前来、必非虚妄。朕若亲临潞州战而胜之,也可免被这老匹夫轻藐。”
但是、尽管世宗再三强调必须亲征、但冯道、窦贞固、苏禹?等几为老臣仍是喋喋不休,反复说“人心未定、不宜远离。山陵未竣、不宜征战”等话,皇帝听得未免烦躁,奋然道:“国丧期间出师御寇、凯旋而归的、古来多有先例。唐太宗新承大统即便屡屡率师出征,也不见得就有什么人心不齐。难道朕会因此而畏惧一个河东刘崇吗?”
说来也怪,这冯道是有名的老好人、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左右逢迎,更不敢坚持己见与皇帝对抗的,只凭着肚子里装了不少墨水,熟悉朝廷规章礼仪,因而一连当了五朝宰相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却和这个新登大宝的皇帝叫起板来了。他说:“唐高祖开国已久、国基稳固。唐太宗英明神武,陛下是不可轻易与他相比的。”
他是瞧不起这位新君呢还是爱护这位新君?很难说。也许两者兼而有之,也许只有其中一点。不过,皇帝心中认定他是轻藐自己的了。因而奋然话道:“刘崇自己兵微将寡,掏空了箩筐也不过三两万兵,而且都是乌合之众,向契丹人哪里借来的兵,又有几个肯替他卖命的?朕若调集王师以击之,正如泰山压顶,何愁不胜?”
谁料这冯道今天却邪了,明知皇帝不高兴,他却还顶上一句:“陛下平心自问,能比得上泰山么?”
柴世宗听了,龙颜大怒,拂袖退朝,转回后宫。只传召王溥、王朴、李重进、张永德、符彦卿,赵烁等几位大臣进后廷商议。
次日,又有潞州刺使李筠送来急报:“……河东叛寇刘崇结连契丹入寇,亟待皇师救援……”
世宗览表,立即临朝布署,兵救援。诏令: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与镇宁节度使郭崇各领本部兵自磁州固镇出,以击北汉军后部。河中节度使王彦与保义节度使韩通各领本部兵出晋州以截击北汉军中军。又令樊爱能、何徽、白重赞史彦、符彦能等各领本部人马立即先,奔赴泽州待命。随又令张永德、李重进、赵烁等,点集万余禁军,即日出。河阳节度使刘词则带领其余二万禁军,后队跟进。
还有个太师冯道,他不是说先帝皇陵尚未竣工,灵柩尚未入土,不宜用兵的吗?哪好,朕这里忙着去打仗,你也别在家里享清闲,就派他扶柩前往新郑监筑皇陵。让郑仁诲留守东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