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唐援军统帅李景达和监军陈觉此时正带领着万余水军,也不知道前面三将被俘,正乘坐着楼船,悠哉游哉的顺风而上地前进,欣赏着齐王府带来的歌姬的轻歌漫舞。
忽然前队传来信报:“前面现周师水军,迎面而来。”陈觉听了,便道:“来得正好,莫不是被八公山大营杀败溃退下来的?”便令前队水师立即展开阵势堵截围歼,莫让他们逃窜。
周军是乘胜追击的队伍,气势如虹。唐军却把对方认作是溃败下来的逃兵,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定要一口吞掉为快。于是各不相让,就在水面上展开一场恶斗。杀声震天,金鼓动地,声闻数里,连在相距五六里外的唐军统帅部楼船上的齐王他们都能听到,弄得心神不安,齐王便命撤下女乐,只命取酒上来,与李觉对饮,等候前方消息。
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哨艇匆匆来报:“河堤北岸,来了大队周军,箭射我水师,形势于我不利。”
陈觉道:“汝快传我令:北岸敌军射我,我军船舰依傍南岸行驶便了,南岸这边稍待片时,杨守忠大军就要到了。”
不料这哨艇还未返回前方,半路又狼狈折回报道:“禀报王爷,大事不好!南边堤岸又来了无数周军,也纷纷箭射我水师,现在我水军无法抵敌,正在撤退。”
李景达闻报,大惊道:“北岸来的是周兵,倒也罢了,这南岸来的怎么也是周兵?杨守忠,许文缜,边镐他们去哪儿了。”
陈觉更是慌得失了神,抖颤着说:“坏了!坏了!定是他们前边吃了败仗,八公山大营已落周军手中,三将不知逃到哪儿去了。如今我水师三面受敌,必败无疑,我等必须火撤退,如若迟缓,倘若被周师步骑赶到濠州,拦江截击,则你我皆作阶下囚矣。”
李景达听了,更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一叠连声的下令撤退。左右听了,急忙扯起风帆,喝令水手力,连风带棹,没命的往下游逃去。
南唐齐王李景达,监军陈觉觉前军大败,水师孤军受困,三面受敌,吓得丢下水师部队,掉头南下,狼狈而逃,周军水军统领王环趁机杀上,把来不及逃跑的舰艇,钱粮,军械统统收缴过来,随船投降的唐兵一万多名。周帝因见南唐援军大败而逃,也无意穷追,传令收兵回到淮上,计划处置攻取寿春的事了。
但那齐王李景达经这一番惊吓,竟至夜寐常惊,不能安卧。来至濠州,闻得周军又将追至,便乘着几只楼船,带着几只舰艇,与陈觉跑回金陵去了。
偏偏这濠州都监郭廷谓却是个不怕死的硬汉子,见周帝并没跟踪来攻濠州,却领着大军北上继续打寿春,只留下武行德领着三千人驻守定远浮桥。这李景达和陈觉两个饭桶闻风丧胆,逃之夭夭,却又真的激起他的英雄火性,于是,带着濠州五千守军,搜集起齐王丢下的百十艘舰艇和三千余水军,乘夜偷袭定远军营。
此时周军上下都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中,来援寿州的唐军水6大军被打的丢盔弃甲,丢粮弃船,全军复灭,主帅监军都逃回金陵去了。整个淮南都找不到几支像样的南唐军队,看来现在就是等大周皇帝拿下了寿昌,再来扫平濠州泗州一带,也就万事大吉了,淮南这一块已经没仗可打了。
于是,驻守涡口浮桥的武行德住在定远军营,与将士们天天大杯酒,大块肉,吃到昏天黑地,喝得头昏脑胀。这些,都被郭廷谓打探清楚了,于是,带领着八千多人马,趁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悄悄接近军营,一声喊,掩杀过去,岸上的放火烧营,河下的拆桥夺船,哪些周兵周将美梦方酣,被杀得蒙头转向。死的死,降的降,武行德尚是酣醉未醒,被亲兵强行架到马上,往北而逃。
这一仗,赶跑了武行德,拆了涡口的浮桥,抢了百多只舰艇,捷报报到金陵,唐主正为齐王之败烦恼,得知郭廷谓得胜,大喜,立即升郭廷谓为滁州团练使。
败报报到周师御营,周帝大怒,立即贬武行德为左将军。
那周帝帅大军回到寿昌城下,立即派人送信进城,向刘仁赡喻以祸福,劝他立即归降。
那刘仁赡原来得知朝廷派来援兵,屡屡上书请齐王派边镐前来寿春代替守城,自己率兵出城与周兵决战,但得不到允许。未免心情抑郁,更因积劳成疾,城中缺医少药,因而卧病在床,已是连日昏迷,不醒人事。监军使周廷构,副使孙羽二将自忖无能与周军相抗,便与仁赡长子崇让商议,以仁赡名义写表投降。
周世宗览表大喜,遣使臣入城宣谕受降,并赦免全城军民抗命相拒之罪。城中军民皆大欢喜,无不额手称庆,共拥刘仁赡长子刘崇让出城,来至御营谢罪,世宗更是一番好言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