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柯特妮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松了一口气。母亲今天晚上又敏感起来了,好不容易服shì她吃下安眠药,又做了热水脚按摩,这才进入了梦乡。可是菲比-柯特妮却已经是腰酸背疼了。
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家里就支离破碎了,母亲白天虽然还能上班,但是精神却极度不稳定,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辗转难眠。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月。现在,菲比-柯特妮不仅要专注在学业之上,还要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回家之后打扫、做饭、照顾母亲,都要自己承担起来。
可是菲比ˉ柯特妮知道,她没有软弱的机会,因为一旦松了这一口气,她就没有办法再坚强下去了。这个家,还有她和母亲的生活,必须继续下去。
菲比-柯特妮将收音机的声音稍微调大了一点点,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像是夏日里草丛里的蝉鸣,幽静而舒缓,可以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菲比-柯特妮正在安排赐天的日程,距离开学没有多久了,她必须将自己打工的时间/ 重新调整一下。
“我无法从你离开的痛楚中走出来,我从未曾有过自我的感情流lù。我认为,若要坚强就意味着决不能失去自我控制,但此刻我只想喝得酩酊大醉。”收音机里的声音清冷而温暖。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形容,清冷意味着伤痛,温暖意味着治疗,但这个声音的确如此,带着矛盾的情感,让菲比-柯特妮正在记录的右手停了下来。
菲比-柯特妮认得这个声音,是埃文-贝尔。呵,曾几何时,她也是可以自由自在享受青春的小女生现在却是连听音乐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了。菲比-柯特妮其实很羡慕埃文-贝尔,不是羡慕他的才华,而是羡慕他的坚持。菲比-柯特妮知道,其实贝尔家境也算不上好他们家也是母亲一个人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的。
但是埃文-贝尔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在追逐自己梦想的道路上,也不忘帮忙母亲减轻负担。菲比-柯特妮记得,埃文-贝尔当初去外外百老汇,除了为了梦想,也是因为那里对于转正的学徒是有支付报酬的,如果能够登上舞台就算是配角,也有不错的收入。现在,菲比-柯特妮也在坚持着,用属于她的方式追逐着梦想,也支撑着这个家。
“‘孤单一人(A蛆ByMy▲邢),真的刺痛了我”,这句歌词在菲比-柯特妮的心底轻轻拨动,她的右手依旧在记录着,可是一滴水珠就直接落到了纸面上在洁白的纸面上绽放出一朵青sè的泪花。一朵,又一朵。可是右手还在持续写着,直到笔触来到了泪花旁边时这才停了下来。手中的笔无力地放了下来。
她真的累了,真的好累好累。她才不过十五岁而已,三个月前她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可是现在她却要开始承担起整个家庭的责任了。她的肩膀还是太过稚nèn,肩上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若要坚强就意味着决不能失去自我控制”,埃文-贝尔的歌词写得很对,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着。但是,她真的累了。
闭上眼睛泪水依旧源源不断地滑落。菲比-柯特妮不由抱紧了双tuǐ,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低声呜咽起来。就算是哭,她也没有办法放声大哭,因为母亲就在隔壁,她好不容易才进入了睡眠她不能吵醒母亲。
清冷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格子照射进来,投射在菲比-柯特妮那瘦弱的肩膀上,那单薄的T恤根本没有办法带来一点温暖。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有低低的哭声,在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懦弱和胆怯。
今晚,就仅仅是今晚。菲比-柯特妮告诉自己,她只允许自己今晚软弱一下。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她没有继续流眼泪的资格。眼泪,越肆无忌惮了。
葛瑞刂侬依旧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就好像下.城.区不远处的自由女神像。悠扬而清冷的钢琴键盘音通过电台在整个办公室流淌,就好像一片静谧的湖泊,透明的翡翠sè,平静而ō澜不惊,但仔细一看,才现这是一颗眼泪的形状。无数的眼泪汇入心田,勾勒出了一片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