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者把红酒端了上来,并当场打开瓶塞,为两个人分别倒进了玻璃杯里,然后就躬身离开。“我的确不喜欢。我是说,‘南方传奇’。”埃文-贝尔又将话题重新绕回了理查德-凯利之前的话题之上。
当初在拍摄“死亡幻觉”的时候,理查德-凯利和埃文-贝尔两个人之间就有过不少的讨论,现在,时间流逝之后,埃文-贝尔对于导演、编剧的位置又有了更多的理解,讨论自然自然又更加专业许多,理查德-凯利急忙就询问了起来,“为什么?”
其实这一次媒体对于“南方传奇”的评价也十分一般。当初“死亡幻觉”虽然小众归小众,但也是毁誉参半的,所谓的毁誉参半,自然还是有称赞的一部分。而多年之后的现在,“死亡幻觉”更是被奉为了Cult影片的经典,也就是说,也许大部分人看不懂这部作品,但是影片依旧有着大量的拥簇。但这一次的“南方传奇”,可以说是评价一片倒,对于这部电影都是以批评为主,言语的犀利程度让人不忍目睹。
其实,理查德-凯利并不介意媒体批评如cháo,即使再难听也无所谓,但是他至少需要知道,电影的失误在哪里,即使这是一部完全灾难xìng的作品,也可以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有这样,未来他才能对自己的作品做出正确的一个判断。不止是理查德-凯利,包括埃文-贝尔在内的许多dú lì电影导演都是这样的想法,因为dú lì电影本身就注定了是无法得到大部分观众喜爱的——所以“断背山”和“阳光小美女”的一片叫好声才显得越珍贵起来,所以他们更注重的是电影本身的质量。那么,吸取批评意见,也就成为了必要手段之一。至于批评意见是否正确,听取了之后又是否做更改,这就是另外一门功课了。
“其实我觉得你的故事主线还是很清晰的,但我个人认为,人物太多、线索太多、你想表达的内容太多了,这无数的东西被塞到了一个故事里,这就导致了情节变得臃肿,你没有时间去详细解释为什么,你只能阐述正在生的事,还有希望依靠细节将故事的庞大背景展现出来。结果就变成,故事模糊不清、主题混乱不堪、人物莫名其妙。”埃文-贝尔简单地说到,“南方传奇”和“死亡幻觉”一样是一部晦涩难懂的电影,但是二者一部失败一部成功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理查德-凯利对于故事核心的把握,“你在‘南方传奇’这个故事里,太贪心了。”
当初“死亡幻觉”的故事主线其实很简单,人物也并不复杂,将一个深奥的故事完整地连接了起来,每个人物身上的秘密都值得去挖掘。而“南方传奇”的故事主线也并不困难,但是人物复杂、线索复杂、背景也复杂,而理查德-凯利又依旧采用了“死亡幻觉”那种隐晦的叙事风格,这就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自然是无法得到预期效果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说一个复杂的故事,这就不行了?”理查德-凯利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理解的模样,他自己也是想不断进步的,不想一直被困在“死亡幻觉”的盛名之中,所以这次“南方传奇”进行了大胆的尝试,目前看来,未能达到预期。
“多线头的故事必须要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比如说这次参展的‘通天塔’,又或者是类似于‘木兰花’、‘爱情是狗娘’、‘撞车’这样的作品,都是多线展开的故事。”埃文-贝尔简单地说到,理查德-凯利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埃文-贝尔,“这些故事的共同点就在于,无论是多少个线头,导演的思路都很清晰,每一条线索在同一个时间点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推进,线索的变化又是如何。作为一名导演,必须把这些所有思路都整理清楚。而像你,如果你还想讲述一个背景庞大、内容深刻的故事,那么每个人物身上蕴含的秘密和玄机就必须了解清楚,什么时候通过什么细节在哪条线索展现出来,那这个展现出来的玄机对于其他线索又有什么影响。如果你能够把这些所有线索,还有线索交叉时候的点,都弄清楚,那么‘南方传奇’拍摄出来就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其实埃文-贝尔讲述的道理很浅显,就是一个导演之于一个剧本、一部电影的重要xìng。但是理论知识是一回事,加诸到实践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理查德-凯利是科班出身的,这个道理自然是不同埃文-贝尔来教,听埃文-贝尔讲完之后,理查德-凯利想了想,疑惑地询问到,“你不觉得是故事本身的问题吗?我的意思是,关于时空裂缝这样的一个故事。”
理查德-凯利当初一部“死亡幻觉”的确是惊艳了所有人,但是就埃文-贝尔所知,上一辈子,理查德-凯利再也没有能够创作出更胜一筹的作品了。现在听到理查德-凯利开始自我质疑,埃文-贝尔就在猜测,估计是因为美国的电影市场对于dú lì电影实在没有太多的空间,理查德-凯利失去了信心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才华。
埃文-贝尔微笑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会这样想,如果人们对于时空裂缝这样的故事不感兴趣,那么‘死亡幻觉’的成功又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失败的题材。任何一个题材,都是拥有其存在的生命力。你不应该质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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