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努力工作经营着自己的石油生意,他睿智他机敏他冷静,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而当这种野心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开始逐渐吞噬人xìng之中的正面能量,任何挡在成功之前的障碍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粉碎,甚至于在成功到来之后,这种野心也没有因此而满足消失,掠夺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成为了生活的本身,最终就失去了控制。
伊莱这位表面上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神父,在一次次驱魔的表演之下隐藏的,何尝不是想要掌控一切主宰一切的狼子野心呢?他充分利用了小镇居民的善良无知,靠着卓越的口才和表演天赋将全镇事物掌控于鼓掌,最后甚至离开了小波士顿,去开辟更为广阔的天地。
在埃文-贝尔的镜头之中,通过丹尼尔和伊莱之间的三次肢体冲突,将影片之中两种势力交锋一步一步推向高cháo。丹尼尔代表的资本势力和伊莱代表的宗教势力,二者的力量对比一直都在反复交锋着,如同任何政治势力一般,彼此存在着竞争,但也彼此互相依存,在共同的经济或者政治利益面前,前一秒钟的死敌也可以瞬间放下武器握手合作。经济展与社会变革的双重残酷,在镜头之中跌宕起伏地搭乘历史前进的车轮,将一切阻挡物都碾碎。这就是史诗。
但‘血sè将至’之所以出sè就在于电影的最后,丹尼尔和伊莱都失去了控制,两个人的肢体冲突将所有一切情绪推向了高cháo,最后以伊莱血染当场告终。这就使得电影从史诗的层面又回到了人xìng的根本上来,将故事画上了一个句点。在现实生活中,资本势力和宗教势力是不存在你死我活的,但是在丹尼尔和伊莱两个人的内心里,人xìng善恶的拉扯却是有一个结果的。那一句‘我完事了’,就是如此振聋聩。
埃文-贝尔将自己对于历史的感悟、对人xìng的探讨,不动声sè地融入到故事的讲述之中,他不会告诉你什么大道理,他也不会讲述到底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的,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冷酷而客观,冰冷得让人不由开始打寒战。但正是这一份客观,让史诗成就了佳作!
另外,众所周知,埃文-贝尔是一位出sè的音乐创作人,但这一次,埃文却有意采用了相对而言比较原始的电影语言。比如以大量的长镜头将整个情节一气呵成;比如说那些从地狱里传出的令人窒息的声音,小提琴、大提琴、钢琴等单纯的古典音乐成为了主流,甚至还大胆使用了一些不寻常的另类音乐和配乐方法,在视觉和听觉双方面刺激着观众的感官。
在那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油井烈火之中,那种宛若来自远古时代部落居民用死人头骨击打而成的巫术音乐,贯穿了整场大火,一直到次rì大火熄灭另一场景开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主管音乐也依然没有停止,而是顽固地延续了下去。可以想象,这一音乐的使用并不仅仅是用来烘托场景气氛的,它其实是从丹尼尔-普莱维内心深处出的地狱怒吼,这种声音一直在召唤着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一步步走向魔鬼的怀抱。但受惊吓的,是观众。
事实上,如果仔细琢磨丹尼尔-普莱维的相关配乐,就可以现,这种灵魂被用力撕扯的声音充斥了他崛起的前半部分,而进入电影最后的部分时,丹尼尔-普莱维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财富,这种音乐就悄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而封闭的沉默。这种变化无疑渲染出了一个真谛:丹尼尔已经放弃了挣扎,堕入了黑暗,他在那所yīn沉的巨大庄园里过着离群索居的酗酒生活,除了偶尔传来单调的他在用猎枪枪杀客厅家具的破碎声,一片寂静。
埃文对于配乐炉火纯青的掌控经过‘断背山’和‘香水’之后,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每一段旋律甚至是一个单纯的乐器声响,都能够达到烘托的作用。
毫无疑问,埃文-贝尔已经掌握了将悲剧神话拍摄成为电影的能力,他的摄像机里可以饱含着温情,即使是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的悲剧也依旧让人泪流满面;但同时他的摄像机里也可以饱含着黑暗,在丹尼尔-普莱维这个凝聚着深刻现代xìng的人物身上,完美演绎了邪恶人xìng在人类生命之中的重要意义。埃文-贝尔对于人物心理的刻画和挖掘,让人叹为观止。
‘血sè将至’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二十一世纪的‘公民凯恩’,而埃文-贝尔,也轻而易举地跻身到了那些世界上最伟大的导演的行列!”
克里斯-范朋克的这一篇评论,在整个影评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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