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了这丛林里,心就一直悬着,想安稳地睡大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眼下的确太累了,我躺下没多久眼皮便开始打架,隐约可见周公同志信步走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摇着我的身子,不时还感到脸上一阵疼痛,一睁眼,只见三炮一脸焦急的模样,催促我快点起来。
看到他的样子我一惊,睡意瞬间就没了,起身赶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三炮回道事情不小,那师爷失踪了。
我一听也吃了一惊,起来只见几人各自忙碌着,连家伙都准备上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原来我们几个先行入睡,风师爷守第一班,估计是龙少的一番话让三炮兴奋得睡不着,索性起来想和风师爷侃侃大山。这一起来一看,才发现篝火堆旁空无一人,风师爷居然不见了。
起初,三炮以为这厮放尿或者上大号去了,耐心等了半个多小时,居然还不见个人影,他这才着了急,急匆匆将我们都叫了起来。
“会不会打什么山货去了?九指金平日里好这口!”鹰戈敲了敲手中的猎枪道。
三炮道:“不可能!就剩这一杆家伙在你手上,他拿什么打,用他手指上那根套儿吗?这老家伙不是那么没谱的人吧,玩也得瞅个场合啊!”
龙少的脸上拂过一丝担忧,皱眉道:“你说得对,风师爷不是这么爱戏谑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鹰戈道:“丛林里最常见的就是野兽了,不过这里好像没有搏斗的痕迹,我睡得不深,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的,再说以九指金的身手,两嗓子救命还是能吼出来的!”
龙少点了点头,顷刻间我也感到了一丝凉意涌了上来,真要是这样,那情况就要严重得多,我环顾了下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总觉得密林的深处,有无数双可怖的眼睛像盯猎物一般盯着我们。
鉴于此,我们不敢分散开来,所有人间隔不超过两米,在宿营地的四周小心地搜寻着可能存在的痕迹。按着我们的想法,风师爷不会毫无理由地失踪的,但我们将四周都查了个遍,就差没把地皮翻过来了,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而且就连风师爷自己的脚印也没有,就好像他原地蒸发掉了一般。
眼下情形的诡异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感到阵阵冷汗从背后渗出来,难道风师爷是被某种怪鸟凌空叼走的?可是能把人叼走的鸟那得多大块头,这样的密林它怎么可能进得来!看着这巨树林立的场景,蛇的可能性比较大,传说中有缅甸巨蟒盘在树上,张口能将人凌空吸入口中,这当然是扯淡,但巨蛇盘在树上垂下脑袋叼走个人,倒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着心里便有些打憷了,举着手电向我们头顶的那些树木扫视着。
就在这时,手电的光一扫而过,我突然发现我的头顶上方,径直垂下来一个长长的物体,随风左右晃动摇曳着。我吓了一跳,心道娘的果然是蛇,但很快就觉得不对,因为我看到的东西虽然很长,但是却很细,就算真的是蛇也不至于有能把人卷走的力气。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东西细黑细黑的,盘绕在大树的一根枝杈上,一端垂下,另一端被“壁虎”爪固定在枝杈上,这居然是一截尼龙绳。
不用猜,我便知道这是风师爷的杰作,随之困惑也袭来了,这厮好好的地上不待,没事往树上爬干什么,嫌地上不够凉快吗?而且怎么现在连人也消失不见了呢?从这家伙一路上的表现来看,不难看出他是个很有心机和城府的人,绝对不会不靠谱的,难道是他遇到了某种突发的棘手事件,不得不采取这种奇特的方式?
那绳索悬在大树的枝杈上,风吹两边摆,就像是有人在树上上吊过一般,在这样的场合下,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其他人见状,都聚集到了我这边,略一探讨,鹰戈自告奋勇道:“娘的,在这底下瞎猜没用,我上去看看情况!”说完把猎枪往三炮手中一扔道:“打着点掩护,有什么东西出来直接打,我要是中了那东西的道儿你就给我个痛快的!”
我们见他说得挺悲壮,一句“小心”还没出口,他已经蹿到树下,利索地上爬了好几米。接着他一个后仰,抓住了那截尼龙绳,顺着就爬了上去。
鹰戈爬上树顶后,四周张望搜索着,三炮举着猎枪替他担任着警戒的任务。为了充分保证他不离开我的视线,我长时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将手电的光圈聚集到他身上,由于距离并不是特别的遥远,这使得他和他四周任何东西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突然,鹰戈“啊”了一声,猛地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前方,看起来十分的紧张,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他这一下,连着我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我忍不住大叫道:“怎么了,什么情况?”一边叫一边晃动着手里的手电,催促他赶紧下来。
鹰戈又观察了一会儿,这才下了决心,顺着那绳索又爬了下来,这回连树干也不爬,直接从四五米高的地方就跳到了地上,落地起身就对龙少道:“少爷,我好像看到些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