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石地上,一睁眼,只见一条硕大的蜈蚣盘在我正上方的顶梁上,巨大的钳口张到了极限,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看着就似乎要朝我扑下来。
我大惊,连起身都来不及,赶忙就地打了个滚。岂料这下动作太急了,压根没观察四周,这一滚直接撞到了一块冰冷的岩石上,直撞得双眼直冒金星,头疼得几乎要裂开,身子依旧酥软得毫无气力。
这时候,有人上前扶起我坐好,对我道:“假的啦,雕像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抬眼一看,差点惊得连下巴都磕到地面上,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蛇盘河落水后失散的向导阿东。
不会吧?那么急的河水,这小子不但全身而退了,而且还抢在我们前头在这里出现。不可能!一定是幻觉,或者就是压根我还在做梦。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脸,疼得我直咧嘴,这才确定这是真实的。
我刚想张嘴询问,阿东先开口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先调整好呼吸,能吐的话尽量让自己吐出来!”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扭头一看,只见其他几人都靠在一旁的山壁上,抚着胸口喘着气,就连鹰戈也在其中。
三炮咳了一声,笑着对我道:“算咱几个命硬啊,要不是半路杀出的这位,咱几个恐怕和那些尸体一样成风干腊肉了!”三炮说着还有些心有余悸,张着嘴朝着一旁深深又吸了几口气。
我回想起之前身体上的一系列不适反应,当下明白了,惊道:“我们是不是都中毒了?”
风师爷皱眉道:“是的,没想到裂谷中那种雾气竟然是有毒的,我们当时都太大意了。这种毒气有色无味,吸进去开始没有任何感觉。等你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很快你的呼吸系统和神经系统都会毁坏,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就九死一生了!”
听到这我一皱眉,风师爷继续道:“好在我们和那东西接触的时间短,中毒都不深,吸入新鲜的空气洗洗肺,就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通过风师爷的一番陈述我知道,最先下来的鹰戈刚下来没多久就出现了中毒症状,亏得阿东及时出现,将其拖进了洞内才保住了他一条命。而我们的情况大致相同,阿东在这里出现得太是时候了,否则我们几个这回烈士是当定了。
阿东咧着嘴笑道:“你们几个城里老板,不知道这山里瘴气的厉害,还好现在都没事的啦!”
除了庆幸,当下我还真没有其他想法,包括阿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便追问,索性就当是巧合了,虽然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人是有前科的。
鹰戈道:“我在越南的丛林里打过仗,见过的瘴气也不是这样的,这些毒气从哪儿来的?这裂谷底下能产生这么大的瘴气吗?”
风师爷道:“这里是火山密布的地带,裂谷底端可能连着火山口,大量的气体都是那些死火山里挥发出来的。只不过……”
风师爷话说到一半卡住了,但我明白他的意思:火山挥发的气体多为硫化物,氯化氢、硫化氢、二氧化硫都是有很浓烈的气味的,再就是无色无味的一氧化氮,但我们看到的分明是一种淡蓝色的雾气,而且我们都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中毒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个相对宽敞的岩洞,不时还有阵阵清风灌进来,我也深吸了几口,颇为惬意,看来这里存在着通向外界的通道,而且那些尸骸也可以证明这点,他们不太可能是和我们一样从崖壁栈道上摸到那里的,应该是从山峰的那侧通过这个洞口抵达崖壁栈道,结果中了那鬼雾的毒。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照此推想,我们只要顺着风向,就不难找到出口。
阿东点起根火把,四周立即变得亮了很多,泛出耀眼的猩红色,我这才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岩洞,而是一条相对宽敞的倾斜甬道,甬道的内壁有很多地方已经崩落,露出了一截截空心管状物,就像是密布的自来水管道一样。整个内壁的表面都呈现出红褐色,此刻看起来有些发黑,甬道的地面是直上的石阶,两侧是两条排水沟一样的浅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