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日要随刘萱进京的大管家福娘。
她为何还在苏州城?
还不是那日喝了她为柳金蟾准备的销魂散,结果爬上了那二位小倌的塌,又让北堂傲当众拿了个现行,幸得刘萱那日正在船家光不溜丢等快活,人冻得不知今夕明夕,次日又高烧不起,这事才让她花钱瞒了过去。
但刘萱冻了几乎一夜,又烧了数日差点一条命玩完,不想才清醒就听福娘说一千两早给了柳金蟾,她当即一口鲜血吐在地昏迷不醒了:一千两还有一半是官银!
刘萱说来可是他爹的独根独苗,一辈子的指望,闻听这不要脸的糊涂事,又听闻那青楼买来的两个小倌藏在府里的别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了福娘就是一顿板子,还责令她务必把两个小倌要么退回去、要么送人,刘家绝对不许留不说,还要刘萱把那个卖自己相公给自己女儿的人也一定找到。
于是青楼名倌被扣在苏州,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去京城的船,只说是要送某个京城的大人做小,而福娘则被留下继续查找柳金蟾。
找人谈何容易?
虽然当初人说柳金蟾是要去白鹭镇考试,但……就是用猪脑子想也知道:谁抱着一千两白银还当穷书生?何况那柳金蟾一双桃花眼,外相又美,眼神难掩轻浮之气,一看就是个吃男人软饭的女人,她要是个会好好读书的人,福娘觉得自己也能当状元!
所以,这福娘找柳金蟾也不往那白鹭镇去,就在这附近的船家四处打听,可偏巧那日柳金蟾是被北堂傲用押解犯人北上的官船送上白鹭镇的,柳金蟾下船时,脑袋上还套着黑袋子呢!
众船家皆说没见过柳金蟾。
福娘无法,她正夫就建议打听北堂傲,心想就是找不到柳金蟾,好歹找到北堂傲给刘萱交差也行,但……
福娘心里有鬼啊,自己和刘萱那两个新买的小侍……那夜里滚床单双飞的事儿,不是正好让北堂傲拿了个正着么?
“男人就是头长见识短!你没听说那夜,那小柳相公报官了么!衙门……”
福娘一想到衙门,心思就活了,那消息不就是在柳金蟾被她相公在秦河拿住后,便再也杳无音讯。
难不成让判了?
但判了不传讯她家大人还能说大人家底深厚,只是,不拿她去衙门里走走也说不过去啊!
福娘两月来就左思右想、右想左思,把苏州城的旮旯角儿都搜到一遍又一遍。
最后还是昨儿一个快班衙役透了点风给她正夫说:“你要找的那个小柳书生啊,兄弟劝你、劝你媳妇趁早收手,那小柳书生的相公,我听我们大人说是有来头的……”
福娘的正夫连忙塞了衙役一吊钱。
那衙役说:“这钱还不够买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