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雨墨这叽叽咕咕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耳听着这二人的私房话无足轻重,他依旧领着奉箭、奉书二人埋头在他正君的“千秋大业”里寻找蛛丝马迹——
在柳金蟾衣箱书箱里翻找诸如荷包啊、头啊、又或者其他那些个下作男人们,最爱附赠的什么贴身衣服、也不知擦了什么玩意儿的手帕了,再或者绣着不堪入目的什么如意春囊等,一句话儿:不要脸的下流东西。
包袱、大小箱子里面翻啊翻。
别说,不枉北堂傲一番大汗淋漓地淘宝,居然还真让他倒腾出了“宝贝”一堆:
其中秀四十二缕,还缕缕缠着红头绳打着如意结,珍藏在木制的小锦盒里,缕缕上面还有注释:这缕是宜春院的怡红公子、那缕是明月阁的揽月公子,还有翠微苑的一品红……
男式各色荷包二十八个,绣得花样从鸳鸯戏水到并蒂莲花不等,反正一看就是定情信物,其中一个最显眼,土布上绣得还是一对水鸭子,最后打开水鸭子一看,北堂傲当即命人拿了剪刀来,亲自狠狠地铰碎了,不为别的,就为这水鸭子是哪个叫什么薛青的送的……
接着,从里到外男人旧衣除两身外穿的外,男式中衣四五条,条条都在要紧地儿绣了大朵艳丽地诸如盘丝菊等物,绣得让人脸红就罢了,偏偏那裤裆上还有泛黄的印迹……一看就知是怎么弄上去的……北堂傲气不过,一把扔在地上就踩了又踩,最后命奉箭拾掇起来和着那堆头,一会儿都拿到外面去烧了,省得留在这屋里阴魂不散!
末了,余下的无非就是些扇子、手帕、春囊等物。
折扇一打开,不看不要紧,真真不要脸,这把一“情同牛郎隔天河”,那把一“尽是相思泪染斑”,再然后又翻起一把,扇子没打开,一方写了字的绢帕却映入眼来。
那字瞅着熟悉,北堂傲抬眼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柳金蟾的字儿?
趁着柳金蟾还在外面和雨墨说那些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芝麻事儿,北堂傲悄悄儿拾了起来,将那绢帕摊开,只才一目扫去,就吓得丢掷不迭。
但眼见奉箭他们并未注意,北堂傲忍不住又悄悄儿拿枪尖勾了那帕儿偷来看,写得什么?
“浅酒人前共,软玉枕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嫏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缝儿……”
北堂傲的脸冷,唇咬,再微微看了看帕角,一朵青莲两团绿叶……谁呢?谁又不会呢?
想好不清柳金蟾的旧账,但这些个旧物在这里,说不生气,北堂傲还真就做不到,一恼,又把这帕子也给铰碎了,心里还幽幽怨怨地:抱少了她的?“软玉枕边拥”?难道他给她拥少了?还有这“试与更番纵,全没些缝儿”……这有缝还做什么?
北堂傲心里闷闷的,细想他与金蟾近日的亲密不知比这个……亲上十倍不止,怎就不见金蟾给他写个一二句诸如……北堂傲脸红了:那些写出来,他一个大家公子可怎么见人哪!
想着,北堂傲丢了这堆碎绢,又开始查其他的,春囊嘛,没成过亲的看着羞不自禁,这成了亲再看,真不如不看,无非姿势不同,人儿都是白面似的一团裹在一块儿,个中要害还是得自己去体味才懂这里面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