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竹香表情窘迫,冷如海也不答话,他朝尚武一使眼色,两人匆匆往屋里走去。
“啊,啊,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屋里很快传来一声声惨叫,紧接着,是一阵”噼噼啪啪——”家具碰撞,与东西摔打的声音。
娜拉了拉母亲的手臂,竹香绷直的脸,开始变得不安。她终于转过身,起步就往回走。
“嘭!”虚掩的房门被推开,项虎自导自演,在房子里奔过来,跑过去。而一旁的尚武与冷如海,则神色木然地倚在一边,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像孩子一般趴在沙发上哀嚎大叫。
“你!”见项虎行为如此幼稚,小云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反身就要走。
“还不快追。”尚武见状,将一旁正呆愣着的项虎一推,项虎猛地清醒过来,转身往门外追去。
“竹香,带我走,我们到乡下开一个小店,再也不回城市了。”
“你舍得你这帮兄弟?你耐得了那儿的寂寞?”竹香背对着项虎。
“竹香,你知道吗?戒烟的那段日子,好几次我都快熬不过去了,可我一想到了你跟孩子,我又挺过来了。其中有一次,我在迷迷糊糊中,看到死神向我招手,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死神的脸惨白得很,我记得当时他问我——这一辈子有没有觉得愧疚?问我这一辈子都做过什么?这几句话,如醍醐灌顶,说真的,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这一辈子,到底做过什么,又愧疚过谁?可那一刻,我想到了愧对你和孩子,如果这一辈子,我不能弥补我的愧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真的?”从未听项虎说过这样的话,竹香抬起头来,重新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真诚。此刻,就连他脸上那一道刀疤,也奇迹般地淡了。
一直以来,项虎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那根线似乎从来不曾抓在自己手里,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今天的竹香,却仿佛看到了恋爱时的项虎,她抬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短发,清瘦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道浅浅的红润,她的眼眶红了。
“尚武,走吧。”不远处的树枝后,冷如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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