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见的是,九车间在他的经营性必将焕出勃勃生机,他也会把九车间的控制权牢牢地抓在手里,成为他起步的家底,而要想执掌九车间,先必须要过牛保国这一关。
牛保国在九车间拥有着很高的声望,九车间的那些干部都是他的人,以他马是瞻,将来构成未来九车间的领导层。
九车间现在可谓百废俱兴,牛保国和那些干部们要依靠他,自然对他肯定是言听计从。
可是当九车间一旦崛起后,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双方的这种默契的合作关系绝对会在不知不觉间生转变,即使赵东升如愿取得了九车间的主导权,那么也必然受到牛保国等人的制约。
因此,赵东升现在未雨绸缪,为了将来能顺利地执掌九车间的大权,他现在就要在九车间进行布局,引进王建军这样九车间以外的人,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
这样一来的话,九车间的势力格局将会悄然改变,新旧两股力量将会相互制约,相互监督,有利于赵东升对九车间的掌控以及九车间的健康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随着九车间规模的日益扩大,牛保国这些九车间的“老人”们也将划为赵东升的嫡系范围,他必须要处理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九车间?”王建军怎么会想到赵东升心里的盘算,他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冲着赵东升大声说道,“你千万可别被牛大嘴给忽悠了,九车间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设备陈旧,每个月只能基本工资,一点儿前途都没有,厂里面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千万别往里面跳。”
牛保国外号牛大嘴,只要对九车间有利的事情,他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承诺,在厂里人看来做事十分不着边。
“虽然九车间现在的情况很艰难,不过他们有一个优点是别的车间不具备的。”赵东升闻言睁开了眼睛,笑着看向了王建军。
“什么优点?”王建军的双目流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他可不认为九车间有什么好的。
“改革的决心!”赵东升微微一笑,沉声回答。
“改革?”王建军闻言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那条西德的流水线已经把厂里给掏空了,哪里还有钱让九车间改革。就算是厂里有钱,那也得按资排辈,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轮下来,九车间的资历最浅,在厂领导里又没人,猴年马月才能轮到它。”
“既然厂里没钱,那么我们就不能光想着依靠厂里,要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条件来克服摆在面前各种苦难和障碍。”赵东升将双手枕在脑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市场经济意味着激烈的竞争,国内的企业都是计划经济时期的产物,技术落后,设备老旧,管理松散,无法适应市场经济的模式,必将被市场所淘汰。”
“由于市场化经济体制刚刚起步,市场竞争还不激烈,还没有威胁到国内企业的生存,因此企业还能以原来的模式运作,对市场经济的到来没有危机感,等再过几年市场化经济深入了,那么它们将遇到难以想象的苦难。”在王建军的注视下,赵东升侃侃而谈,“从长远来看,对企业进行改革是不可违逆的历史趋势,未来国内的市场有着巨大的潜力,在没有对企业进行改革前,大家可以说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只要我们提前进行了变革,那么就能抢先一步占领未来的市场。”
“没钱咋办事儿?”王建军觉得赵东升说的挺有道理的,可是这里面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资金,现在全国范围都缺钱,如果不是重点的国有大企业根本就无法申请到所需的资金。
拿黄州为例子,今年获得市里资金支持的只有黄州机械厂和黄州电子厂两家企业,都是在古连成的支持下引进了新设备,其他的国企只能排队等待机会,至于集体企业和私营企业,那么只有自谋出路,自己想办法了。
“我们要因地制宜,按照九车间的状况来进行改变,对它现在的机床进行改造,尽最大的可能利用上九车间的资源,这样的话将大大减少所需要的资金,将资金控制在厂里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赵东升对此早已经有了对策,笑着扭头望向了王建军,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选择录音机了。
“改造机床?”王建军闻言顿时就是怔住了,他在厂里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对机床进行改造是一项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儿,有能力改造机床的人可谓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厂里的宝贝疙瘩,被各个车间争相抢夺,与那些人相比赵东升的资历也太浅了点儿。
“我计算过了,有十万块钱的话就能完成九车间的改造以及对人员的相关培训。”赵东升将九车间准备生产录音机的事情告诉了王建军,微笑着说道。
“十万块?”王建军觉得赵东升简直就在开玩笑,先不说黄州机械厂引进一条流水线就花了两千多万,黄州电子厂单单买了几台进口机床就耗资数百万,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赵东升,“你知不知道电子厂花多少钱买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