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她步步紧逼,竟是想要柳烟柔自己,往她挖好的坑里头跳,既然泽之国的最高统治者都说那个不作数了,她怎么还有借口,把自己置身事外呢。
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太后非要把她嫁给那两位王爷之一,不不,其实太后的意思还是慕容玉川而已,虽然同是皇孙,这里头的亲厚,可是大大的不同的。
“烟柔以为,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太后娘娘宽厚,那么烟柔多谢太后娘娘,一切但凭太后吩咐。回來多时,烟柔还沒有见过父亲,他是烟柔唯一的亲人了,还请太后娘娘恩准,许烟柔见家父一面。”得,又绕回來了,好吧,把希望放在柳名博身上吧,前段时间他突然转性,虽然她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但还是有希望的。
“哀家昨儿个也见过柳相了,他也向哀家问了你的近况,哀家答允他,会送你回去一趟,但只是回去看看而已,柳小姐一定要回宫來住,因为,哀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去吧,早去早回。”
“多谢太后,烟柔一定在天黑之前赶回宫,烟柔先告退了。”她心里头明白,之所以要她住在宫中,是为了要监视她,不让她有所行动而已,这也是为了查案的事吧。
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其实她就想过,再也不回去了,那个充满了伤心的地方,母亲都已经不再了,她还回去干什么,而如今,再次站在这恢弘的大门前,却是有事相求于那个人的,他们俩,现如今是彼此相恨的,他也许巴不得看自己心情郁闷,巴不得看自己痛苦万分呢。
不知道谁得了消息,很快就有人來接她了,胡丽携着焦翠花,远远的迎了出來。看來他们俩根本沒有得到什么好处,尤其是胡丽,再不是那时候意气风发,极尽钻营之能事的胡丽了,她的眼睛里沒有了那种神采,虽日头正烈,无端端的,柳烟柔却觉得这相府,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把人都吃了进去,它所吃的,不仅是血肉,还有那精神力!
也许母亲年轻时,也曾笑靥如花,也曾天天盼望着什么,因而日子过的很是有意思,可是自打她见到母亲的第一面,她就感觉,她的灵魂在渐渐的枯萎,而如今,胡丽也是这样,焦翠花更是如此,这些鲜活的女人,无论有什么心思,好的坏的,统统被那怪兽吸入腹中,慢慢的,就什么都沒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柳烟柔忽觉得这大太阳的光,全都被某种东西遮住了,好冷,彻骨的冷。
“大小姐,您回來了,妾身恭迎大小姐。老爷现在正在午睡,妾身为大小姐准备了饭菜,先用膳吧。”胡丽显然还是当家做主的哪一位,焦翠花只跟在身后行礼,并沒有说话。
柳烟柔回礼,“多谢两位夫人,我还真是饿了呢。”
她尚未出阁,沒曾想这回家,弄得跟接见贵客一样,是啊,她何尝当这个地方为家呢。
这个沒有生气的地方,注定是悲哀的,就好像一个食物链,或是金字塔。最顶层便是女主人,自己的母亲,处于她下层的是柳名博,他们一个心心念念的思慕另一个,而另一个,却死活不肯接受这份情谊,而此时,两位小妾需要仰赖老爷而生存,极力的讨好,柳名博却像母亲对他那样的,对待他们,所以,这个家里,沒有一个是幸福的,因为心里不满,愤恨,处在最底层的人,也许会反扑,会反扑......
心里咯噔一下子,看着胡丽这张脸,满面的无精打采,难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真相就是这个不安于室的女人,被嫉妒之心蒙蔽,所以终于起了杀心?那时候她千方百计的请母亲避其锋芒,不就是为了,待她有时间,好好收拾她的吗,无奈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拌着,要她抢夺了天机?
“本小姐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三夫人,这饭菜,谢谢你了。二夫人,你在娘家曾学过按摩之法可是,能帮我一把吗?”
焦翠花连连称是,于是柳烟柔便带着她回房了。
“杏儿,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能靠近。”柳烟柔把杏儿安排在外面监视,关起门來,她扑通一下便给焦翠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