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君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小胭的事情前来找她,可见他已经知晓当年小胭生的那场车祸,只不过——
当年为小胭做手术的几位主刀医生全都已经先后离开了世华,小胭的病情没被记录在世华的档案室里,这件事已然成为世华不能公开的秘密,江遇城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翻出旧账来?
“容胭她左耳听力受损,我昨天已经在世华仔细查看过了,情况还不算太差,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我给她熬了一些中药,应该对病情会有所帮助的!”
四十多岁的赵文君认真地回答道。
江遇城倚着沙靠背,燃起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凝眸继续问她:
“当年容胭车祸的事情,手术是由谁主刀,住院期间谁是她的主治医生?”
“江先生,我只是耳科主任,对于您说的这些,我并不清楚,再说那么多年过去了,记性也已经跟不上了!”
赵文君的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顿时是一片沉寂。
片刻之后,男人俊挺的身子从沙上站起来,他沉步走到办公桌边,夹着薄荷烟的指尖按下桌上的座机电话:
“骁征,派一辆车过来,送赵医生回滨海!”
“是,老板!”
赵文君走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江遇城一人沉冷地站在办公桌前吞云吐雾。
早晨的时候他接到祁寒打来的行动电话,告知他关于容胭当年生车祸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初为容胭动手术的几位主刀医生在这五年间已经先后离开世华,不知所踪。
很显然,有人想遮盖住容胭当年生车祸一事,只是这个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对容胭而言,这个黑暗中的人究竟是敌是友?
她除了是容家养女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
江遇城的眼色异常沉冷,应该会有突破口的,笼罩在容胭身后的那股强大的势力,会是谁?
……
下过晚班,容胭驱车返回林园。
高跟鞋刚踩上别墅前方的第一个台阶,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从大厅里飘过来,让她不由自主地蹙眉,步上台阶。
她随手脱去身上的毛呢大衣,换掉脚上的鞋子直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太太,您回来啦!”看见有人进来,正在全神贯注熬着中药的陈姨急忙撤下手里的蒲扇,笑着看向容胭。tqR1
容胭敛着细眉,望望燃烧旺盛的火苗上面正在煮着的一个黑色的药罐,她不禁好奇地问:
“陈姨,你这是做什么呢?”
陈姨急忙转身去望望火势,随口回应道:
“噢,这是先生中午的时候让方逸送回来的中药,说要每天晚上太太入睡之前,都要准时煮给太太喝。我这都熬了两个多小时了,太太您再等等,马上就好!”
中药?
她干嘛要喝中药?
昨天在世华的时候,赵姨亲自熬的中药差点把她喝吐,江遇城这男人又要干嘛?
“先生呢?还没回来吗?”闻到那股浓烈的中药味,容胭的细眉就始终紧紧蹙着,她长腿迈出厨房。
“先生今天公司有事,说会晚点回来,让太太别担心!”
陈姨的话从厨房里传出来时,容胭已经往楼梯走去。
毛绒绒的粉红色拖鞋穿在脚上,她听到陈姨的话音,脚步一顿,片刻又继续往别墅二楼走去。
她沐浴完毕,陈姨正好端着一大碗黑如墨汁的中药进入卧室:
“太太,药已经煮好了,先生吩咐说让您必须喝下!”
“先生又不在,陈姨你就慈悲放过我好不好?”一边擦拭着长长的湿,一边望一眼陈姨端着的中药,容胭有点望而却步。
可陈姨还是将中药恭敬地放到茶几上,一脸的为难道:
“太太,您还是听先生的话,乖乖喝下吧!这一碗我可是熬了两个多小时,您不喝的话,先生回来又该训我了!”
容胭坐到床边,烦闷地不肯过去,恳求道:
“陈姨……”
“太太……”茶几边上,陈姨的语气比她还要恳求好几倍。
最终,容胭只得认命地走过去,端起大碗,她先是浅尝一小口,顿时觉得这苦味狠狠刺激着她的味蕾,一路从舌尖苦到肠子里似的。
又看陈姨一脸为难地立在旁边,容胭只得狠下心一口气将药汁全部灌进去,然后迅速冲进洗手间去漱口。
待到容胭从洗手间里出来,卧室里已经没有了陈姨的身影。